“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李心安忧虑的道,“既然姜阔海也动手了,此次截杀不成他一定会有防备,日后若是杀他就不好下手了,要不要今晚就……”
“不必!”张思远道,“姜阔海为人狂傲,他没那么谨慎,不然也不会在宫里那位插手之后还敢打剑的主意。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提升你的修为。”
他转头看向常玉,“裴旻先生还没有传授少爷剑术?”
“老头子给师弟定了三件事,原本在第二件事完成之后才会授以剑术,不过眼下看来,倒是不用这么麻烦了。”常玉回答道,“老头子说了,若是师弟愿意,明天便可传武。”
“愿意!愿意!”李心安兴奋的道,他渴望着一天好久了。
张思远笑道:“此事先不急,少爷,你要随我去一个地方。”
李心安愣了一愣,随后凝重的点点头。
“师兄,我和张爷爷走了,你带着吴乡他们回去吧。”
常玉怪异的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招了招手,带着赫兰和吴乡回去了。
吴乡恋恋不舍的看了看自家小少爷,张思远瞥了他一眼,吴乡飞快的低下头,畏惧的走开了。
“走吧。”张思远笑道。
长安东,延兴门。
不久之前,一伙契丹人藏在粪水车中逃出了长安城,延兴门于是完全的戒了严,马车严禁出入。
或许是延兴门盘查太严的缘故,原本正是人潮汹涌的时候,长安延兴门前的人此刻却是寥寥无几,大部分都去了南门明德门。
守门盘查的士兵太过无聊,打了个哈欠,再度抬头看时,远处走来一老一少。
张思远带着李心安走到城门前,被士兵拦住,一个满脸横肉的军官恶狠狠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出城干什么?”
张思远不答话,只是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令牌。
那名军官一见那个令牌,脸色大变,急忙点头哈腰,谄媚的道:“哎哟,原来是相爷府的大人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竟然阻拦了大人,小的该打,该打!”
张思远看也不看他,淡淡的道:“既然如此,还不放行?”
那名军官为难了,“额……大人,不是小的不识趣为难您,这上面交代了,所有出入长安城之人都要报备,不然的话,我们底下的人就得遭殃。大人您多体谅,小的冒昧一问,敢问您出城是何事?”
“遵相爷之命,带小公子出城访友。”
军官看向李心安,“这位是……相爷的小公子?”
李心安脸色铁青,斜眼瞪了他一眼。
军官咽了口口水,早在心里暗骂了千遍万遍,但还是挤出一丝笑容,“既是小公子在这儿,小的就不敢在耽误了。”
他转过身招呼道:“放行放行!”
走出长安城,外面是笔直的林荫大道,李心安说道:“张爷爷,我都已经离开李林甫了,就不要再说我是他的儿子了。”
“但是很好用不是?”张思远笑道,“身处江湖,要懂得利用身边的人和事,不要妄自菲薄,更不要自视清高!”
“你不喜欢你父亲,我也不喜欢。但他能给你提供庇护,能给血衣堂一个栖身之地,这就够了。”
“可他是错的!”
“这天下没有对错,只有成败。血衣堂是怎么来的你也清楚,太宗皇帝玄武门之变诛杀了他的亲哥哥,你觉得他做对了吗?但这影响他是一个千古明君造福苍生社稷吗?”
李心安不说话了。
两人继续慢慢走着,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人。张思远带着他转到一个小路,过了约莫一个时辰,李心安眼前出现了一个破旧的庙宇。
上面的匾额已经破损挂满了灰尘与蛛网,李心安瞧去,三个字他一个也不认识。
“这是个野祠,祭祀的不知道是哪个野神。”张思远说道,“这下面有个密道,是那些契丹人联络的地点。”
“这地方有契丹人?”
“已经没了,那名契丹狼奴的尸体被人带到这里,血衣堂的探子追过来却没了他们的踪迹,花费了好长时间才把下面的密道找出来。密道足有一里地之长,加上前两天又下了一场大雨,被他们彻底跑了。”
“可惜了,大唐的情报还不知道被他们带出去多少。”
“对了,您带我来这里是为了……”
张思远推开门,灰尘扑簌簌的落下,“进去吧。”
里面也是一片破败景象,一个没了头的泥塑雕像半塌不塌,房顶露出一个大洞,数道横木掉在地上,已经被腐蚀的不成样子。
张思远走到那个泥塑雕像前,脚尖在泥塑底座一个地方轻轻一点。
“隆隆……”
泥塑突然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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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动起来,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跟我来。”张思远缓步走下漆黑洞口,李心安慌忙跟上。
“隆隆……”
泥塑返回原来的位置,洞内顿时一片漆黑。
洞内是一条密道,两侧石壁之上,一排排火把骤然亮起,在火光的照耀下,李心安看清了这条密道的全貌。
张思远已经走出了好远,李心安一路小跑跟上。密道越来越宽,直到豁然开朗,展现在李心安面前的,是一个宽阔无比的巨大场地。
一条暗河在李心安的脚边汹涌而过,他瞠目结舌的看着这巧夺天工的地下石洞。
“这是人力能开凿的出来的吗?”
“一个地下溶洞,恰好被那些契丹狼崽子撞见了而已。”张思远道。
他拍了拍手。
李心安不明所以,一道道破空声骤然响起,数十道人影在暗影中飞出,落到他的面前。
“见过堂主!”
张思远让过身,对着李心安弯腰行礼,“见过堂主!”
李心安手足无措,他没见过这样的场面,红着脸,憋了半天糯声道:“请……请起……”
谁跪着了?
那十几道人影中,有一人偷偷笑出了声,张思远冷眼看去,那人立时不敢动了。
“杨冲,想死是不是?”
杨冲脸色一变,单膝跪下,“杨冲冒犯堂主,请堂主责罚!”
李心安求助的看向张思远,耳边却传来张思远熟悉的声音,“自己人,罚他掌掴三十。”
李心安瞬间明白了张思远的意思。
“念你诚恳认错,本堂主罚你,掌掴三十。”
杨冲一咬牙,巴掌毫不留情的扇在脸上。
三十掌掴完毕,杨冲老老实实的退回了原处。
在场众人看着眼前的小孩子,心里的那股轻视荡然无存。
虽然他们是张思远的亲信,但要让他们未来侍奉这么一个小孩子,他们心里多少还是不自在的。
但这样看来,这小孩一来就立威,还拿跟了张思远最久的杨冲开刀,实在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不愧是李林甫的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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