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峥儿,这个张思远究竟是什么身份,让你怕成这样?”
姜阔海弯腰想把李峥拉起来,可李峥的身子宛若一滩烂泥一样,粘在了地上。
“舅舅,你知不知道血衣堂?”李峥面无人色的说道。
姜阔海点点头,血衣堂他自然是是知道的。听到李峥说出这句话,他眼里闪过一丝疑虑,“你是说……”
“半个月前,那个铁甲门褚赢生刺杀父亲,被血衣堂主重创,然后被诸多军士及陌刀队杀死,那个血衣堂主……就是张思远啊!”
姜阔海浑身一震,惊呼道:“怎么可能!”
就他?一个佝偻的看上去自己一拳就能锤死的垂垂老朽?
“他怎么会在李心安身边?”
“我怎么知道。”李峥长叹一声,“看来父亲还是没有放下那个小杂种,明明他都已经离开了啊!”
他突然爬起身,拉着姜阔海的手,焦急的道:“舅舅,李心安和张思远都是认识邢管家的,他们也知道邢管家是我的人,这……他们会不会来报复我啊!那个张思远可是一品的的高手,我在他眼里就是一只虫子啊!”
姜阔海安抚道:“别着急,他们都蒙着面,相信张思远也不会闲着没事去看他们的面貌。即使真的看了,死了那么多人,也不一定恰好就看到邢管家,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你怕什么!”姜阔海一横眉,喝道:“他李心安是相爷的儿子,你就不是了?他尚且是搬出了李府,你可是住在李家的,他张思远还敢对你下手?”
“我看此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他叹了口气,“可惜了,剑没夺到,还搭上了两个兄弟。”
李峥脸上涌出为难的神色,“可……就算他们不报复我,也难保不会追查出舅舅您啊,毕竟血衣堂的势力那么庞大,张思远要是对付您——”
“他敢!”姜阔海冷哼一声,“我是圣上钦点的北衙禁军统领,更是相爷的心腹,他血衣堂实力就是再大,也得听相爷的命令。我可不相信,相爷会为了一个离家的儿子,把心腹之人给杀掉。”
如果齐先生齐博在这里,一定会好好嘲笑他一番,问他是不是忘了自己对他说的那句话。
禁军统领的位子谁都能做。
血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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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的一品境界是谁都能有的吗?
姜阔海早已把这句话抛到了脑后,他狐疑的看了自己这个不成气的外甥一眼,心里有些感叹:这个混小子也知道关心老子了?
“峥儿,你先回府吧。”姜阔海声音变得的温和起来,“放心好了,舅舅这里固若金汤,仅凭他一个张思远做不了什么。”
李峥点点头,对姜阔海说了句舅舅多加小心,便惊慌的走了。姜阔海送他出门时,脚尖悄然踢在那名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头上,那人闷哼一声,身子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姜阔海吩咐人把尸体拉了下去,看着再次空旷起来的房间,他冷笑出声:“血衣堂?怎比得上我的北衙禁军!”
“那三把剑,我要定了!”
……
李心安再次回到裴旻那里时,已经是两天后了。
这两天来,他在那个野祠的地下溶洞一直修行血衣堂的隐杀无极功,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没想到张思远对李心安如此和善,教导起武功来却是毫不留情。
所以裴旻常玉赫兰三个人看着顶着两个青肿眼圈一侧脸颊高高肿起的李心安拖着“白虹”回来时,都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赫兰拿出药,轻轻涂抹到李心安的青肿处,裴旻笑着问道:“在血衣堂可学到东西了?”
李心安僵硬的点点头,“隐杀无极功,张爷爷说我十成只学到了两成。”
“还好,两天的时间学到两成已经不错了。”
李心安苦笑道:“张爷爷说了,隐杀无极功是杀人的功夫,需要不断的杀人饮血才能得到升华,要不然境界基本提不上去。我学来就是当个隐匿行踪的功夫,真要对敌,还得是您教的剑术。”
裴旻点点头,“血衣堂作为天下第一的杀手组织,隐匿的功夫自然是不差。等你伤……好一点,我便传授于你剑术。”
李心安刚想说自己现在就没问题,可身子一直,背上的青肿就又传来一阵剧痛,他嘶吼一声,只好放弃。
常玉倒是插了一句嘴:“说起隐匿功夫,我倒是想起一件事。那个夺剑的契丹狼奴,就是靠着一身隐匿行踪的招数躲进了雨幕里,让我十分头疼。”
“那没什么奇怪的。”裴旻道,“契丹地缘辽阔,多次犯我大唐,掠夺了不少武学秘籍,一个狼奴会这点招数很正常。”
“我疑惑的不是这个。”常玉挠了挠头,“那个契丹狼奴,会说话。”
“什么?”裴旻来了兴趣。
“我听说,契丹狼奴都是从小在他们的部落里选出来,被割了舌头保证忠心的,怎么会有能说话的狼奴?”
“那不是狼奴,是狼主。”
“狼奴的主人?”
“正是。”
“可是,他脑袋上有狼奴的刺青啊。”常玉不解。
“狼主的部落若是被其他人攻陷,那么作为部落之主,他会被处死。但也有个别情况,他会成为新的狼奴,尊击败他的狼主为主人,你面对的那个狼奴,很可能就是契丹某个小部落的狼主。”
裴旻伸了个懒腰,“想不到长安城里来了这么一号人物,看来这次契丹间谍案,里面还有很深的隐情啊,不过那就不是为师能关心得了的了。”
他正色道:“心安,兵部今早下了文书,吐蕃战事有变,原定于明年入春开拔,变成了今年冬末。本来还想在长安城过个除夕,现在看来,连年关都过不了就要离京,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
“所以为师,要加紧传授你剑道了。”
“那……以后呢?”李心安面色犯难,“我不能跟您去吐蕃前线的吧,您要是一去不回——我是说一年两年的回不来,那我岂不是又成了没家的孩子?”
“这件事,容为师再想想。”裴旻叹了口气,“你这都是皮肉伤,若是好的快,明后两天就能学剑了。”
赫兰笑道:“裴旻先生尽管放心,我对我的医术还是有信心的,抹了我调制的药膏,小心安明天就能活蹦乱跳的了。”
说罢,她伸手去掀李心安的衣服。
“你干什么!”李心安脸一红,慌忙裹紧自己的衣衫。
裴旻眼中精光一闪,笑了笑,没说话。
“抹药啊,不然你背上的伤怎么好?”赫兰眨了眨她那两只无辜的大眼睛,道:“一会儿还要脱裤子呢。”
“不必了,我自己来。”李心安连连摇头。
赫兰还想说话,李心安急忙转移话题,“哎,怎么一直没看见吴乡啊。”
“哦,回来那天晚上他说要回一趟李府,一去就是一整天,昨天晚上才回来,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直睡到现在。”常玉答道。
“太好了,我去看看他。”李心安跳下椅子,从赫兰手里抢过药膏,飞也似的逃出了赫兰的魔爪,去找吴乡了。
留下常玉一脸遗憾,“这个小子,怎么就不知道享福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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