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梦庚不服气了。
“为何说我吹牛?”
徐若琳羞他。
“你凭什么坐江山、当皇帝?”
左梦庚理所当然反击。
“我为什么就不能坐江山、当皇帝?”
这个反问把徐若琳弄楞了。
是啊,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为何那么笃定左梦庚就不行呢?
她给自己找着理由。
“凡开国之君,必定是绝世英豪,拥有天人之姿,大异于常人呢。”
左梦庚双手抱怀,笑的更为欢畅。
“我就不能是大豪杰、大英雄吗?”
“你……”
徐若琳本能地想要嘲笑他,可脑海里浮现出左梦庚那些搏杀的画面。不知为何,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大英雄诚哉如是。
这个认知让徐若琳慌了,讷讷说不出话来。
左梦庚坐了好一会儿,才从徐若琳的屋里出来,迎面碰上了来找他的左富。
“少爷,那个锦衣卫的百户醒了,他想见你。”
锦衣卫官船上的那个百户,本来身受重伤,难逃一死。左梦庚的突然杀出,让他逃过一劫。
后来清理船舱时,被人救了出来,如今养在左府。
对那个锦衣百户,左梦庚也很好奇,便寻了过去。
三十出头的汉子,个子很高,干瘦的身躯上尽是坚实的肌肉。
这是一具很有爆发力的身体,应该武艺不凡。否则的话,也不能坚持到最后。
不过此时的样子不大好。
浑身上下被伤数十处,右臂还断了,神情萎靡,面无血色。
见到左梦庚时,却双目熠熠,似乎希望看透眼前的少年。
“多谢阁下救命之恩。”
左梦庚摆摆手,并不居功。
“机缘巧合罢了。”
那百户点点头,自我介绍。
“在下锦衣卫南镇抚司百户韩川。”
“在下左梦庚。”
韩川显然已经打听过左梦庚了。
“令尊鏖战辽东,战功卓著。不成想左公子亦是勇武无双,猛将本色。”
那天左梦庚在船上动武的画面,始终都留在韩川的脑海里。
每次回想,都令他惊叹震撼。
锦衣卫里高手如云,可韩川敢断言,没有一个人能在左梦庚的手下走上十招。
实在是左梦庚的那些招式太过于诡谲、狠辣,每每出人意料,偏偏威力无穷。
真不知道这个少年是如何练的。
左梦庚无意谈论这些,相反这个锦衣卫百户让他看到一种可能。
“韩百户此次是被人坑了?”
韩川本想否认,可话到嘴边,只剩下苦涩。
“左公子洞若烛火,不知如何看出来的?”
左梦庚说的很清楚,也是为了折服韩川。
“押送魏忠贤、李朝钦去凤阳,朝廷不可能不知道其中凶险,这也是不走运河的缘由。九死一生的事情,韩百户既然被派来,上司显然是没安好心啊。”
韩川仰头长叹,眼神里满是愤恨。
“在下原本在京营厮混,萨尔浒之后京营改制,被调入锦衣卫。就因为不是锦衣出身,结果被处处针对。许显纯在时,在下就苦不堪言。本以为如今换了新指挥使,能重有一番天地。孰料那位骆指挥使排除异己更烈,要不是左公子相救,死后连份抚恤都没有。”
左梦庚细细听着,对韩川的情况并不意外。
“如今为官,要么用钱,要么有人。那个骆养性乃锦衣世家,骤升指挥使,必然要团结老锦衣来巩固权势。如韩百户这等外来户,就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韩川苦笑不已,一脸绝望。
“在下一没人,二没钱,这一次运气不错,留得一命。可被锦衣卫指挥使惦记上,哪里还有活路?”
一个郁郁不得志的百户,这就是机会。
左梦庚盯着对方,智珠在握。
“失之桑榆,收之东隅,韩百户,要想改变处境,未必没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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