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六生前喜爱养鸟,什么画眉,百灵,黄雀数不胜数。
太阳初上,日照东方。
院子外,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
小白醒来的时候,知年已经不在身边。他灵活地跳下床,走出寝房。
知年在院子里,逗鸟逗得不亦乐乎。
时间又过好几日,知年不是在铺子里当个闲散的掌柜,就是在后院里惬意地捧着茶逗着鸟。
像个老大爷,好不惬意。
不知道的,还以为知年放下所有,过上隐世闲情的生活。
小白坐在知年的脚边,仰头看着她,每次做任务都这样,总是让他摸不清猜不着。
“你葫芦里药,还要卖多久?”
知年吹着口哨,拿着逗鸟棒与笼中的画眉“互动”,鸟儿轻巧地在笼中跳来跳去,声音清脆悦耳。
她瞥一眼小白:“什么要卖多久?小白,你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我不过是卖卖胭脂和逗逗鸟罢了。”
“少在这里给我装傻,你啊,就是想偷懒,对任务不管不顾了。”
“谁说我不管不顾了,我这不是还在这吗。”
“你人是在这,心却不在任务上。”小白阴阳怪气道。
知年蹲下,揉揉小白圆圆的脑袋。
小狗能有什么坏心思,它不过是想得到主人的注意力。
近来,她一直忙着逗鸟,竟忽略了小白。
小白一定是吃醋了。
“我的心即便是在任务上,现在我也什么都做不了。归根结底,还是要看行岚。”
“要不你去刺激刺激他?”
“这不是还没到时间么。”
小白:“刺激行岚还要看日子?”
“不但要看日子,还要看东风。”
所以,他们只能干等着,待在建城什么都不做?
直到时间到了,东风来了?
那得何年何月?
知年看出小白的忧虑:“放心吧,不会等太久。”
“你有办法?”
“当然,不过这个办法——”知年勾唇,望向天空
“也是要等。”
“啊!?”
搞半天,还是等!
“小白,‘等’这个字,不仅仅只代表无能为力,同时还代表着希望。就好比一壶酒,你等得越久,酒的味道就会越醇香浓厚。”
“这两者有联系?”
小白不得不承认,自己想事情想问题,脑袋转得并不是很快,毕竟只是个狗脑子。
知年神情缥缈:“有,当然有。”
帽娘在店里的那日,着实是被知年吓得不轻。
她以为,知年不杀她也要抽掉她一根筋,谁知结果却是得到无情的嘲笑。
她想生气,又不敢生气。整个人被冻得僵坐在椅子上。
知年抬手一挥,本是已铺上的霜气沉沉薄冰的店面,霎时恢复原本的模样。
帽娘惊诧的同时,身体开始慢慢抖动,牙齿不受控制地直打架。
知年将案上的茶递给帽娘。
帽娘颤着双手接过。
茶杯传出的暖意,在帽娘的指间、掌心传递蔓延至心中,渐渐的,帽娘身体抖动的幅度开始变小。
帽娘接过茶杯,忙将杯中所盛茶水喝下。说来也奇怪,喝完茶,竟顿时不觉得冷了。
小小的一杯茶,竟如此神奇,再说这茶水,茶香四溢,唇齿留香,令人情不自禁地去回味。
这等上好的茶,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喝到。想到这些,对只六的嫉妒再次涌上心头。
帽娘将茶杯递回给知年,她现下已经不敢嚣张,但不代表她就会给知年好脸色看。一是她耍了自己,二是她死对头的妻子。
知年见帽娘仍然摆着一张臭脸,并不恼。
她从未希望建城的子民会在她的捉弄或惩罚下有所改变。
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尤其是深入骨髓的本性,从内心生出的欲望,岂是一朝一夕能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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