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烧红半边天,吞噬着房屋,吞噬了生命,继而张开血盘大口蔓延而开。
知年逆向而行。她越是深入走去,街边的景象就越是惨不忍睹。一座接着一座矮小的尸山,脚下的青石砖,早已被血液淌红,猩锈味充斥在鼻尖。
小白待在知年的肩膀上,巡视着四周,难以置信道:“这建城,有这么多人?”
他虽然少上街,但每次出去,街道上要多冷清有多冷清。
知年答道:“建城小是小了点,但好歹是座城池。这些人,都是平日里好吃懒做待在家里享乐不愿意出来的人。”
小白唏嘘道:“如今他们已是干尸,若是生前,定是个个体肥膘壮。”
知年停下脚步:“体不体肥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眼下的行岚,绝对还在气头上。”
知年和小白朝前望去。
血红大道笔直且无尽,仿佛连接血气冲天的暗红天际。
在血光的映衬下,一位怒发冲冠,衣袂张扬的男子缓缓地朝知年和小白走来。他神情狰狞,满腔的愤怒已然蒙蔽他的双眼,驱使着他的大脑。通红怒极的双眸下,是杀戮,是暴戾,是愤恨······
小白诧异。
这还是那日想不开要自杀的行岚吗?
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令他因愤怒丢失理智。
知年扶额,故作苦恼:“诶呀呀,看来一不小心做过头了,可不能让他再这样胡闹下去,万一建城的子民全被他杀光,咱们岂不是没活干了?”
小白乜眼看着知年:“说,你究竟做了什么好事?”
知年摆出天真无邪的表情:“我做了什么,你难道不是有目共睹?”
“我怎么就有目共睹了?”小白汗颜。
知年勾唇一笑:“我做的,不过是让建城的子民自己去招惹行岚罢了。”
“比如?”
“比如告诉帽娘,我这一身生财的本领是行岚教我的,为的就是有朝一日继承他位置。”
“你这是欺骗。”
“可帽娘信了呀。我还与她说,这些事绝对不能说出去。谁知,转眼她就将这事传开了。她实在是受不住这窝在心中的气。要知道,建城的子民有钱,同样也是出了名的爱钱。谁会嫌弃自己钱多。对了,还有枕边风。”
“枕边风?你又乱说了什么?”
“除了和帽娘年说的那些有些出入以外,我还说了,这行岚要娶我,非娶不可,所以,那些自以为是的臭男人要想得到我,就必须要从行岚的手中将我抢来。”
“······”
小白表示无语,这不是谎话连篇是什么。
带着挑拨离间的谎话。
“年年,你就不怕这些谎言被行岚知晓?”
“知晓了又如何,他能怎样?他只会伤心愤恨,自己原谅一次又一次的子民,最终依旧是死性不改,别人随便的一句话,就要带着家伙去找他算账。为此,他的心只能是彻底凉透。而我,不过是让他更早的认清现实,让他不要再自欺欺人,自以为是地给这一群刁民一次又一次的机会。他要做的,就是他向祈愿斋祈愿的那样,以绝对的狠心来面对这群恶魔。”
“可这样做,未免也太卑鄙了。”
知年轻笑一声:“小白,你跟了我这么久,怎么还这么实诚,你和他们讲道理,他们会听吗?我相信行岚给他们的机会已经够多了,甚至这次都约法三章了,可结果是什么?这世间,可不是你想说道理就能说道理的,有些事情,说道理是行不通的。魔鬼,就必须由魔鬼去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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