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画的长眉微微皱起,像是处在什么无法挣脱出来的噩梦之中一般,薛衡的额头都挣出几分细密的汗珠来。
在呼吸急促了几分之后,他终于是猛得睁开了双眼,从噩梦之中挣扎了出来。
瞳孔还在张缩着,像是恐惧还在没有消退半分一般。
直到一阵馨香钻进鼻尖,他才像是得到拯救一般,渐渐平息下来。
侧头看过去的时候,怀里面的人还在睡得十分安稳。
他的手还在揽在景阳的腰间,两人之间几乎找不到一点空隙。
薛衡原先黑沉的眼神定定的落在那张睡颜上,像是在仔细辨幻觉和真实一样。
“做噩梦啦?”软糯之中带着几分困顿的声音传来,景阳眼睛微微睁开了一些,瞥了他一眼之后伸手揉了揉他的脸。
她还没有睡醒,昨天晚上明明罚这家伙去监督阿宣,却没想到天黑不久人就回来了。
以着那个小兔崽子的脾性,那点东西到那个时间点是绝对写不完的。
她思绪一转,就知道这爷俩捣鼓了什么东西。
还没等她发难呢,这个色狼就先发制人了。
导致她现在都腰酸背痛,打不起精神来。
想起来还在有些生气,哼!
这样想着,她又想要气呼呼的将手给收了回来。
只是还未动作,就见薛衡滑了下来,将脸埋到了她的颈窝处,闷闷的应了一声:“嗯。”
声音带着几分落寞,而且揽着她腰身的力道又加大了一些,她便明白,这个噩梦是关于曾经的。
想到这里,她心尖都软了下来,连带着困顿都散了不少,抱着人就开始轻声细语的安慰。
可直到起床洗漱好了之后,薛衡还是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模样,而且黏她黏到了极致。
几乎是她去哪里薛衡就跟到哪里,像是尾巴一样,又乖巧又有几分好笑。
刚过来的商秋见怪不怪,想着今天大人的日程安排,尽可能的都往着后面推一推吧。
这般想着的时候,商秋的裤脚就被人给扯了扯,他低头看去,便看见了眨巴着大眼睛的薛衡缩小版。
是小少爷啊。
商秋一笑,蹲下去摸了摸小萝卜头的脑袋,笑着问道:“小少爷怎么了呀?”
“丫丫在哪呀?”
丫丫是商秋和怜心的女儿,和薛白青同岁,三个小家伙一起长大,关系好得不得了。
此时听到薛白青问起来,商秋不由自主的就笑着说道:“丫丫在和她娘亲准备明天去青山寺的东西啊。”
“丫丫要一起去吗?”
“小少爷想要去吗?”
“嗯嗯,哥哥要去,爹爹要去,娘亲要去。”薛白青扳着肉肉的手指头仔细算着,然后笑眯眯的说道:“所以阿白也要去。”
“丫丫也去吗?”薛白青倔强的问着,在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之后高兴的蹦了起来。
“娘亲——”还不等薛白青高兴完,另一边便传来了薛子墨的哀嚎,瞬间就勾起了薛白青的兴趣。
他扯着商秋裤子,步子迈得飞快:“去看看,哈哈,肯定是爹爹帮哥哥作弊被娘亲发现了。”
语气有着几分幸灾乐祸,和那乖巧的模样相差十万八千里。
商秋笑着摇摇头,这两个小祖宗,骨子里面怕都是随了夫人。
他笑了笑,便弯腰提起了薛白青的衣领,将人给抱在了怀里面,加快步伐往着里院走去。
他其实也想看看大人被训的委屈模样。
一大一小抱着殊途同归的想法,噔噔瞪的就赶到了里院。
才跨进主屋的时候,便瞧见了坐姿极为端正的薛衡和薛子墨,爷俩一道低着头,脊背挺得笔直,将手规矩的放在膝盖上,颇有几分认错的姿态。
“薛子墨!我看你是三天不打,准备上方揭瓦是吧,昨天的课业都还没有做完,今天就去上树掏鸟窝,你能耐了是吧。”
景阳几乎快要被气得七窍生烟了,若不是被侍卫救下来,这小子就得躺个十天半个月了。
若是再不慎一些,摔在石子上……
越想越气,越想越忍不住。
“阿白,去把戒尺给我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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