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弟,我何尝骗过你,我这不来了……”
“你可让我等惨了,我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与我同值宿的呆子串走的,就为等哥哥来……”
燕晟大惊失色,新帝来巡视军营竟然碰到这等淫//秽之事!成何体统!
正当燕晟要闯进去的时候,新帝拉住燕晟的袖子,将他拖到一边来,轻声调笑道:“先生少见多怪了,军营内少女子,男子之间互为抚慰也是人之常情,怎么也好过霸占良家妇女的戏码……”
燕晟还是气不过,据理力争道:“陛下,阴阳调和才是正道,这断袖之癖终究是……”
燕晟说不出口,新帝嗤笑道:“先生还说阴阳调和,这些年过去了,朕怎么没见过有人在先生身边红袖添香?”
新帝忽然想起太后赐予燕晟的妾室,眼中寒光微微一闪,带着几分咬牙切齿道:“先生莫告诉朕,母后赏的妾室颇合胃口。”
燕晟躲避道:“臣心中并无风月。”
新帝不依不饶地掰过燕晟的头,咄咄逼人道:“不行,朕偏要听先生好好说说,这断袖之癖终究是什么。”
新帝逼近的红唇一开一合,近到燕晟能嗅到那口内芬芳,燕晟仿佛被冲昏了头,闭了眼,微微探头便衔住那点樱桃,本以为这令人垂涎的红缨,像它的主人一样火辣,如两军对战,唇齿磕碰撕咬,舌尖攻城略地,能辣到人心里去。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薄薄的红唇竟然清甜软糯,就像成熟的蚌肉,温顺得近乎予取予夺,任由他疆场驰骋,哪怕弄得翻江倒海,也用温暖腔体的宽容忍让,哪怕使得津液四流,舌尖退无可退,便会乖乖吞咽,仿佛只要是他施加的都是赐予。
燕晟不由被蛊惑地进一步,再进一步,沉迷于此,无法自拔。
然而只要他睁开眼睛就能看见,新帝的眼中清明得不染一丝情//欲,仿佛从一开始就是燕晟一人的独角戏,只有他乐在其中。
一吻过后,燕晟觉得他与新帝之间仿佛突破了一层隔膜,他可以探入更为湿软的深处。
那是殷承钰的心吗?他能走进殷承钰的心吗?
燕晟不确定,但燕晟可以肯定的是,他是被新帝偏爱着,所以万懋的一点弹劾无非是哗众取宠,他丝毫不在意。
他手下的几个将军愤愤不平地找万懋算账,将万懋一个文弱书生套了麻袋揍了一顿,然后丢到马厩里,嚷嚷着让马粪好好洗洗这个“臭言官”的嘴巴……
燕晟承认,军营里这些糙汉子下手没轻没重,这通暴打加侮辱对于万懋来说,实在是过了些。
所以燕晟第一时间便去解救万懋,将那白白净净的小公子从马厩中拉出来。
万懋被放出来,眼中的刀子仿佛粹了毒,他根本不听燕晟的“推诿之词”,动手在燕晟胸前写下一个“必”字,那一撇如一把锥心利器,狠狠地插在燕晟的胸口。
万懋哑着嗓子恶狠狠地威胁道:“燕少怀,你等着。”
那一撇刺得燕晟心口一颤,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燕晟想起来,战前在军帐中为陛下读军报的“万公子”,不就是这位新晋的万御史吗?!
能碰触陛下的军机大事,万懋也不是寻常的人……
燕晟计划下次觐见的时候,代手下将军向陛下请罪,可他到底晚了一步。
弹劾燕晟的奏本铺天盖地地涌来,比战前抵制燕晟变革军制的反对声还要汹涌,新帝刚开始还象征性地杖责几位言过其实的言官,但这不痛不痒的惩处给所有人一个信号:
燕晟已失圣心,此时不落井下石,更待何时?!
万懋的投石问路已经成了,政斗的节奏迅速展开,一顿疾风骤雨让燕晟缓不过气来,前几日还是国士无双,可今日便是国之盗贼……
万懋在早朝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列举燕晟条条框框的十条大罪,让燕晟威严扫地,颜面尽失。
燕晟大概在军营中呆久了,更被陛下无微不至的关怀惯坏了,面对往日习以为常的斗争竟然慢了半拍,他不寻思如何反击,竟然将希望都寄托在新帝上。
可他迎来的是陛下似笑非笑的眸子道:“几个莽夫之过,先生也背在身上,先生真是过于操劳啊,朕担心先生的身体,先生还是歇息几日吧。”
新帝轻飘飘一句话,毁了燕晟的清白,抹去燕晟的权势,留职查看。
燕晟麻木地跪在金阶之下,心被新帝这把钝刀子割得血肉模糊。
时隔多年,燕晟想起那个予取予求的吻,仿像是从不拒绝的血盆大口,将他连皮带骨头地吞了下去。
燕晟苦笑道:“一切都是晟痴心妄想,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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