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要命的是鲁王子息困难,生下来的儿子一个也没保住,没办法只得将十余岁的幼弟立作鲁王世子。
综合来看,鲁王的实力是最弱的,可没想到如此羸弱背景,鲁王小世子竟然还敢触及众怒。
可鲁王小世子却不管众人的目光是否像刀子一样扎在他身上,他义无反顾地叱责道:“殷君淇,陛下请我等入宫,同衣同食得赏赐我等,还在你触怒宫规被罚之时,赏你贡果,哄你欢颜。如此隆恩都未能让你动容,竟然在书信中控告陛下扣押你,依臣看来,实在是狼子野心,孺子不可教!”
鲁王小世子一向谨遵宫规,在众多小辈之间鹤立鸡群,殷君淇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如今有诸位祖辈和父辈仪仗,他挺直腰板怒骂道:“你骂我狼子野心?依我看,你才是最心怀不轨之人!宫内处处规矩,只有你能咬牙守着,不就是为了皇位,为了陛下选你为嗣!”
鲁王小世子叩首道:“陛下从未提及选嗣一事,无非是你们宁王一支心思不纯,才处处将皇位挂在嘴边。”
宁王小世子辩不过,又惹一身骚,在父亲责备的眼神中低下头去,沉默无语。
宁王长子将矛头对准鲁王道:“鲁王弟,若不是听世子一番话,孤竟不知鲁王一支对我们宁王一支有这般怨气,看来这聚义之事,鲁王是打算脚踩两只船,两头不空忙了。”
面对宁王长子的指责,鲁王缄默不语,只是低声唤住要回嘴的弟弟道:“形势比人强,你莫要闹。”
鲁王小世子被王兄的态度惊得一颤,他口不择言地质问道:“王兄,我等在王府便说好,我们鲁王一支只做纯臣,不趟浑水吗?”
宁王长子嗤笑道:“还不是因为鲁王府太空了,除了朝廷每年那点禄米,一点民财供奉都没有,可即便如此,陛下还要削减藩王俸禄待遇,这难道不是欺人太甚吗?!”
宁王长子根本不收声,根本就是说给景帝听的。
景帝微微合上眼,心想终于来了。
这群藩王才不是为宁王争公道,他们是为了自己。
鲁王小世子有点不敢置信地望着王兄,颤颤巍巍道:“王兄,我们鲁王虽算不上一品亲王,但每年也有万石禄米,千担布匹,百箱黄金,遇到年节,陛下另有赏赐,这些已经足够王府开支!况且在皇宫这些日,臣弟亲眼所见陛下衣食与王府无异,若再妄求富贵便是僭越了!”
鲁王恨不得将唱反调的弟弟那张嘴封起来,气急了只得暗恨道:“夫子将你教傻了不成?你再多嘴,鲁王世子之位便容不下你了!”
鲁王以世子之位威逼,这小世子沉郁片刻,竟然起身毅然决然得将头顶的金冠丢下,掷地有声道:“王兄若如此说,那这世子之位,我不要了!”
众人大惊,这可是在太庙,列祖列宗都在头顶看着呢!
鲁王恨骂道:“殷承钊,你再胡闹下去,本王便将你从族谱上除名!”
殷承钊朗声大笑道:“除名便除名,没了皇室身份,我自得逍遥。就算做不了贤王,日后无论走科举还是武举,我自当国士!”
“说得好啊,”景帝悠然起身,站在享殿阶前,俯视众藩王道:“大梁锦衣玉食的养着诸位,可到头来,你们这些叔辈竟然没有一个孩子有志气!”
景帝继续骂道:“瞧瞧你们一身肥膘,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除了会搜刮民脂民膏外,就是一团于国无益的废物!朕能养着你们,你们便领旨谢恩吧,太祖若知道后世子孙竟有尔等没出息之人,会不会亲自绞杀尔等!”
众藩王被景帝如此辱骂,也燃起几分血性,封在成都的蜀王回骂道:“殷承钰,你不过是个上位的藩王,英宗如何过世,我等尚未追究。你皇位得来不正,如何有颜面在祖宗面前叫喧!世宗陛下若知道你毒杀亲兄,会不会亲自处死你这个无父无兄的狂徒!”
封在兰州府的肃王也出列回骂道:“蜀王兄说的极是!殷承钰,你至今未有子嗣,便是你福薄命贱,多行不义遭受的天谴!如你这般无情无义的孽障,活该断子绝孙,死后也沦为孤魂野鬼,无人供奉!”
有两位猛人开道,依仗着“法不责众”,众人都纷纷咒骂景帝。
一时间内,太庙内回声奏响,均是不堪入耳之词,连太庙外的洪钟几经鸣响,都不能压制骤然升起的怨气。
景帝露出狠厉的笑容道:“骂得好,既然诸位都认定朕是无父无兄,无情无义之徒,朕也没必要维持那虚假的亲亲之义!”
“锦衣卫指挥使纪贤何在?”景帝轻声唤道。
纪贤立马出列叩首道:“臣在。”
景帝漫不经心道:“众藩王辱骂帝王,诅咒正统绝嗣,罪不容赦,请诸位藩王去诏狱喝点茶,降降火气。”
纪贤应下,瞬间数以千计的锦衣卫脱下礼官的伪装,向藩王们扑过来。
诸位藩王大惊失色,他们没想到景帝竟然会在太庙动手!看似无害的礼官竟然就是天子亲兵锦衣卫的伪装!
太庙之内,四下空旷,根本没有藏身之处,再加上藩王随景帝来太庙祭拜,根本未带亲兵和仪卫,如此一来,与锦衣卫对上,便人如刀俎,我为鱼肉,根本毫无胜算。
有人向景帝跪拜投诚;有人被锦衣卫束缚双手,连哭带叫地拖下去;有人认不清自己实力,竟想与锦衣卫争个高低,被一刀敲晕,同样拖了下去。
太庙之内狼哭鬼嚎。
宁王长子不服,竟然趁乱突围锦衣卫的封锁,夺下一位锦衣卫的绣春刀,冲向景帝。
守在景帝身旁的小太监,惊慌失措地连呼“护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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