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承钰站在车辕之上,回望追来的锦衣卫,心底似有一团火在烧。
她这场无妄之灾,全由鹰犬所致,受了这么大的罪,殷承钰要能轻轻放下就怪了。
她与冯铮与汪泉必有一战,而借着燕晟的由头宣战,也可以试探陛下的心意。
她发誓要做陛下手中的剑,不是像鹰犬那样从外部打杀群臣,反而要融入群臣,从臣子内部分化党别,适时保护,精准打压,而燕晟便是她尝试的第一步。
冯铮大概下了死命令,所以锦衣卫穷追不舍,甚至渐渐追上马车,掏出带铁勾的长绳,要往祁王的马车上甩。
殷承钰怎么能让他们如愿?
她不听燕晟的劝阻之词,拉开长弓,搭上两根利箭,分别瞄准左右两边负责甩绳子的先锋。
马车的颠簸与目标飞快的移动都增加了这两箭的难度,然而殷承钰丝毫不退却,她在心底飞快预判,小心地调整着箭羽的方向,多年的练习已经让她的双臂肌肉记住了拉弓和放箭的力道。
祁王亮出弓箭的瞬间,锦衣卫们有一丝错愕,他们不敢相信祁王会真的攻击,然而从祁王拉弓到双箭放出,时间快得由不得他们改变策略,只听见左右两侧先锋的马匹中箭倒地,两人跌落在地,虽性命无碍,但暂时失去战力。
追赶的锦衣卫们有一丝畏缩。
马是他们的亲人,那战力就是他们的生命,哪怕指挥使立下高额的悬赏,他们也要有命去领才是。
这一瞬的迟疑,足够祁王的马车跑出他们的铁勾子的射程,暂时无忧。
有了祁王弓箭的威慑,锦衣卫们不敢轻易离散,但远远的跟在后面,不敢轻举妄动。
解决掉身后追兵,却并不代表一路平安,刚刚去报信的锦衣卫,肯定会拉来后援在路上伏击。
果然经过路口,便有几位锦衣卫守在那里,试图用铁钩钩住马腿,逼迫马车停车。
但殷承钰怎么可能束手就擒,马车尚未驶入路口,她敏锐的眼睛已经捕捉到候在那里的锦衣卫。这些锦衣卫轻视了祁王,连最起码的掩护都没有,简直就是一个个明晃晃的箭靶子。
祁王呵了一声,又是弯弓搭箭,一箭一个都刺中他们的手臂,迫使他们握不住了铁钩,不等他们反应过来,马车已经飞驰而过。
然而这没有完。
对于帝国最精良的暗杀队伍,两次低估对手让其逃脱是锦衣卫前所未有的失误。祁王对锦衣卫动手,已经不是向冯铮宣战,而是挑衅整个锦衣卫的尊严。
既然不能抓捕燕晟,那就直接射杀!
虽然祁王挡在燕晟前面,可燕晟却傻傻得将头探了出来,似乎想对祁王说些什么,躲在房顶上的暗杀者瞄准燕晟的脑袋,一支冷箭射出。
敏感的直觉让殷承钰察觉到危险,她率先侧身将燕晟的头按回马车,并转头避过暗击,然而就这么一瞬,冷箭擦着她的玉冠飞过,钉在马车内部,其箭羽尾部还不停震颤。
玉冠经此重击,骤然碎裂,齐腰的长发倾泻而下,落了燕晟满怀。
想起此箭力道之大角度之刁钻,殷承钰不禁心底后怕,也绷不住往日的形象,把燕晟推搡如马车,忍不住开腔骂道:“混账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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