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与文官“真刀实枪”地在早朝上打了起来,虽然文臣以数量优势群殴了冯铮,但很快又在锦衣卫的绣春刀下败下阵来。
恐惧、怨恨、慌张酝酿成一张天罗地网,将整个京师网罗起来,仿佛天边那片乌云,将初升的朝阳严严实实地遮起来。
秋风带来血腥和腐烂的味道,刮着旌旗猎猎作响,犹如京师那不堪入耳的窃窃私语,闯入耳中,震得祁王耳膜翕张作痛。
殷承钰俯视着场下的混乱,莫名的热血涌上头来,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平之气,从前她一直都是笼中困兽,在礼数的困顿中胡乱地挣扎着,可当下的血腥唤醒她心底的野性。
殷承钰一把夺过大汉将军的长弓,搭起三支火箭,三箭齐发,犹如一只火凤破空而飞,凤鸣齐天,凤头高昂着冲天而起,而凤羽落下的点点火星犹如流星般洒落在混战的臣子之中。
天降火雨,将臣子身上的锦袍点燃,众臣自顾不暇,连忙扑打灭火,也没有余力与锦衣卫缠斗不休。
火星扑灭后,众人才四下寻找这场火雨从何而来,仰头瞧见三支冰冷的箭头正对准他们,好似下一秒就要飞射过来。
祁王撑开宝弓,宛如满月,双臂承受的大力让祁王牙关紧咬,杏目大睁, 眼中凶光毕现,连带着右脸颊上那几道血淋淋的护甲划痕都挣开,撕破了往日温和有礼的面具,露出凶神恶煞的一面。
众臣吸了一口凉气。
此时低头一瞧战况,自己君前失仪不说,冯铮已经死了。
他们忘了,祁王哪怕是一只雏虎,被逼急了,也会发威的。
文臣与锦衣卫纷纷跪拜请罪。
祁王没有说话,她看着满朝文武仿佛看着敌寇,谨慎地拉着满弓,护着小太子,一步步走下高台,向宫内的方向退。
小太子抱紧祁王的腰,有小叔在,他反而不像刚刚那般紧张,反而颇为好奇地探出头来打探台下跪拜的诸位臣子。
眼看着祁王要离开,臣子有些骚动。
打杀冯铮这个烂摊子还没解决,文臣们心底难安,此时仗着人多势众,谁也不怕,可谁知道下朝之后会不会被锦衣卫报复,或被祁王报复?
他们一定要在祁王这里讨一个说法!
可是臣子中谁敢有异动,祁王的弓箭便瞄准谁,若敢上前一步,祁王的箭便顷刻间落在眼前,一寸不多一寸不少地扎在发冠之上,警示诸位再敢乱动,下一步便是项上人头。
群臣不敢妄动。
可燕晟逆着混乱不堪的人流往高台上挤,迎着锦衣卫的长刀扑了过去,连衣袖被同僚扯断也不在意,他追着祁王的身影,嘶喊道:“殿下!汪泉一党其罪当诛,求殿下宽恕众臣无罪,今日之事不予追究!”
听到燕晟的呼唤,殷承钰停住了脚步,手中的弓箭也毫不留情地对准燕晟。
“先生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殷承钰冷硬地质问道。
燕晟迎着祁王的箭跪倒,殷切地劝道:“战事在即,请殿下以大局为重,莫意气用事,当以安定人心为主。”
说罢,燕晟郑重地三叩首。
殷承钰沉默半晌,扫视着群臣厉声问道:“先生为尔等求情,可尔等值得本王宽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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