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的话音刚落,许国率先跪拜请罪,随后新帝身边人哗啦啦地跪了一地。
新帝拧着眉头,万分失望。
满朝寻不到一个万全之策,却都想在城墙内躲懒,个个都想当缩头乌龟!
看来想与也先一战,只能遵从燕晟“以战为守”的策略。
新帝咬了咬牙,继续问周宣道:“以如今的兵力,城外决战,有多少胜算?”
周宣不敢答,这时燕晟赶来答道:“依臣看,当有八分胜算!”
新帝不冷不淡地说道:“先生胸有成竹,朕已知晓,但所谓兼听则明,朕要听听旁人都如何想。”
这句“兼听则明”,藏了一句“偏信则暗”,否定了往日偏心燕晟的种种。
新帝翻脸不认人,燕晟也只能默不做声地退回去。
新帝与燕尚书的不和,很快就被周宣灵敏的鼻子捕捉到,周宣回奏道:“臣以为城外决战可行,但也不可行。”
新帝反问道:“这话如何说?”
周宣答道:“不可行有三,其一是城内兵马有限,出城决战难免要京师空虚,让瓦剌钻了空子;其二是城门外分兵驻守,城门与城门之间距离较远,难以相互支援救急,容易被也先逐点击破;其三是士卒在城外作战,城内向城外的后勤补给容易中断,并且士卒进出城门,极容易被瓦剌探子钻了漏洞,潜伏入城,进而内外夹击,危及京师。”
新帝问向燕晟道:“这三条弊病,先生如何破解?”
得知新帝没有完全放弃自己的策略,燕晟顿时打了鸡血一般抖擞起来,针砭时弊地逐条迎战道:“周副官思虑缜密,在下佩服,但这三点疑虑,不才已有对策。”
周宣惊掉了下巴,这哪里是新帝与燕晟不和!分明是两人做戏,骗出他真实所想,再逐一击破,让朝上反对派无话可说。
可事已至此,周宣只得拱手道:“请尚书大人赐教。”
燕晟讲道:“首先,城外决战并非倾巢而出,臣以为出城列阵主要是在气势上震慑也先。也先大军跋涉多日,已有疲态,绝不能给其安营扎寨的休养时机,必要主动出击,让也先辨不清京师主力的虚实。”
新帝赞道:“善。”
燕晟继续说道:“其次,城外分兵部署,的确容易分散,但臣以为,背水一战,尤有胜算,置于死地而后生,臣请陛下责令出兵后紧闭城门,各位守门大将只得奋战,不得中途叫门退缩!”
魏淮大怒道:“燕少怀,你这是借刀杀人,排除异己!”
燕晟反驳道:“敢请各位将军扪心自问,土木一战,诸位可有尽全力?”
提到土木败仗,众人都没了声息,可魏淮依旧不服道:“即便我等尽力,又如何以少胜多?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我等战死?”
没等燕晟回话,新帝开口道:“那便战死无论。”
魏淮不敢置信的望向新帝,只听新帝又说到:“魏副总兵当知,楚汉河界,过河小卒不走回头路。战时,朕会亲自城门督战,朕置生死度外,尔等如何不能?”
魏淮无言以对。
燕晟最后回应道:“后勤保障的确是大军重中之重,臣以为,依城为营,动员民众,只要诸将守住城门,粮道绝不会断绝。至于瓦剌探子,”燕晟停顿片刻,望向陛下道:“臣请向陛下借锦衣卫一用。”
侦探的事情就要交给专业的人士去做。
新帝轻笑道:“这是自然。”
燕晟隔着人群,与坐在高头大马之上新帝目光相接,哪怕只一瞬,也让燕晟心生安慰。
即便君臣猜忌并未解除,但家国存亡之际,新帝不会让疑心蒙蔽理智,这便是新帝胜过太上皇,赢得燕晟效忠的主要原因。
听过燕晟如沐春风一般轻松化解周宣的刁难,众人一时间哑口无言,想不到如何辩驳,只有许国沉思片刻,出言问答:“尚书大人自认有八成胜算,除却我等守门,定有奇袭,大人神机妙算可否让我等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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