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辰对她的过往一无所知,原以为她与生俱来就是幽冥之主,该是个不懂人间疾苦、冬雪无忧无虑地刁蛮女王的人设,当她说起心里的苦闷,他惊诧地回过头凝望着她一半隐于黑暗夜色中夹带着哀伤的侧脸。
这还是她第一次与祁墨辰说出心中积压已久的苦闷,她抱着膝盖望着皎洁的月光道出尘封在心底一百多年的往事。
“我原本是没有一魂二魄最低等的地仙,成日里仗着青玄和殿王们相护闯祸,但一次阴差阳错的私放了镇压在冥界的凶兽,地狱苍穹被破,整个地府万鬼哭嚎,冥界束手无策,云珩奉命来冥界镇压处理,他怀疑我的身份不顾所有殿王的反对强行将我带往仙界做了他的仙侍,这一做就是八十年。”
“这八十年我和他朝夕相伴,我虽没有情魄但是我们彼此都明白,我们从一开始拌嘴吵闹的主仆关系早已悄然变了味,他会记得我所爱,顾着我的脾气,帮我处理闯的祸,想尽办法寻我缺失的一魂二魄,而我对他也有意却因为情魄缺失只是想如以前那般平静地陪在他身边,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而百花之神昭华与云珩早有婚约,云珩虽三番五次的要求取消婚约,但都被天帝驳回,昭华记恨在心一日她将我打晕拖至了倾香殿,我睁开眼就看见云珩的母妃浑身是血的躺在我身边,而我也是浑身的鲜血,手中还握着一把滴血的诛仙剑,这一幕被昭华领着来的云珩所见。”
说到这里她积压已久的心绪波动起伏,再也无法抑制委屈的低泣,一颗颗晶莹的泪水从眼角不受控的落下,点滴滚烫烙印在心头。
祁墨辰见她泪眼婆娑,一时手足无措的也不知怎么安慰她。
她哽咽道:“他不相信我说的,我永远记得他用忿恨冷漠的目光将他的凤凰羽箭插入了我的肩膀断了我的仙骨,又亲手送我上了诛仙台承受九道天雷的极刑,还当着我的面说要娶那个恶毒的女人,他情愿相信那个楚楚可怜的昭华,也不愿相信陪伴了他八十余载的我。”
她拿起祁墨辰身侧的酒坛子,豪放的拔去酒塞,仰头一饮而尽,初次饮酒微苦甘醇的味道让她不习惯的紧皱起了眉头。
“可是谁都没想到啊,九雷意外破了我父亲封印我法力和魂魄的咒印,一魂二魄归位红莲怒火执掌幽冥,我太过心急对着昭华将我所有的法力汇聚在我的骨鞭上,就在挥鞭而去的时候他却想也不想的护在了昭华身前,而我却下意识的收回骨鞭反噬我自身,我被伤得体无完肤却依旧得不到他半点的信任。”
原本是祁墨辰的诉苦大会,却意外的画风转变主角转换,变成了夕瑶的诉苦场面,她掩着微烫的脸抽泣着,每每想到就如同揭开了一道结了痂却未愈合的伤疤,露出内里触目惊心化了脓的伤口。
祁墨辰尴尬的也不知该怎么哄她,伸出微颤的手将她拥在他结实温暖的怀中,尽情的哭泣。
祁墨辰搂着不停颤抖地她,温暖的声线在她耳畔轻言道:“那个…我的祖宗姑奶奶,我不知道这些事,不是故意让你想起过去。”
她倚在他怀里听着他心跳声,哭了良久发泄出内心深处沉重过了头的情绪,反而在情绪风暴后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自在。
渐渐地那些酒精起了作用,这次初饮酒也让她知道了她的酒量是有多差,不过一坛的桂花酿她就已是面色绯红浑身发烫,精神亢奋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搂着祁墨辰像护着自己的宝贝一般死也不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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