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眼地看着那个看上去不过十来岁的小乞丐,身躯骨瘦如柴的长期经历着饥饿侵蚀,一身发黑的单薄褴褛衣衫,发髻如稻草一般散乱,沾染了血渍的发丝紧紧贴着鼻青脸肿的面颊。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凑上前围观,但没有一个人愿意在他最后的一刻伸出手来帮助他,他就在街头人们围绕阵阵私语中这么潦草痛苦地结束了这短暂且苦痛的一生。
夕瑶看着他从身体里抽离,站在身边半透明的魂魄看着自己的身体一脸的迷茫无措,他数次想要扑回到身体之中,却发现自己的手接触到身体的那刻竟然能透过去,根本触及不了身体。
夕瑶惋惜地轻轻摇了摇头,她其实也心软不愿看见这么一幕在自己眼前发生,可这少年的阳火全熄,额间黑气鼎盛的似想要突破皮肤的界限,这便是命簿中注定的死劫,她并不能出手乱了这命定的因果。
很快那少年的尸体便被闻讯而来的府衙之人粗鲁的抬走,围观看戏的人也纷纷散开,仿佛一个生命的殒落在他们的眼里算不上什么,就像是一场短暂且无用的故事一般。
街市很快便恢复了之前的热闹喧嚣。
少年的魂魄并未随着尸体离开,内心有杂念放不下也并未前往冥界,而是滞留在了原地,小小的身躯蜷缩着蹲在街角,无助又彷徨。
夕瑶合上窗深深叹了一口气,对于他来说这场年少旅程的凋零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与新生。
另一边的定远侯府。
侯府中的下人们正紧锣密鼓地准备着下个月侯爷的大婚事宜,可是祁墨辰却整日将自己关在雪嫣阁中闭门不出,溜须拍马的宾客也闭门不见,一个人傻坐在妆台前看着铜镜中胡子拉碴一脸疲倦的自己,似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焉焉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忘记了一个重要的人,一些重要的事,可任凭他如何记忆始终想不起丝毫的片段。
记忆中似乎有一抹如春日暖阳般温暖的笑容淹没在了记忆深处。
莫景渊打破了雪嫣阁的安静无声,他将一块细润莹白的羊脂玉雕刻着福纹坠递给祁墨辰,缓缓道:“侯爷,光禄大夫潘府小姐让属下将这玉坠交与侯爷,还说明日未时一刻在玉琼楼老地方等候侯爷一叙。”
他用那双布满猩红血丝的双瞳瞥了一眼那熟悉的玉坠,但却始终一言不发。
这玉坠原是他们的定情玉坠,两家彼此一家一块,也算是日后成婚履约的信物,祁墨辰的一块一直当宝贝似的寸步不离身,可是却在元安被山匪所劫,所幸带兵剿灭山匪山寨时,山匪早已跑了没影,而他的玉坠却被仓皇而逃的山匪遗漏从而失而复得。
“这潘家小姐也是想与您重修旧好吧,若是她当初没有算计您,此刻…”莫景渊的声音越来越小,竟有些懊悔触及到了祁墨辰尚未愈合的伤口。
他喉间泛起了一阵血腥,略带沙哑的声线平淡如水道:“你去派人将我书案抽屉中的紫檀盒一并退回了吧,明日我不会前去,我与她终是自幼婚誓的情谊,但此后余生仅愿彼此相安互不相见。”
莫景渊尴尬的拱了拱手道:“是,那属下告退。”
他正欲要走却被祁墨辰给唤住:“景渊,你有没有觉得最近似乎忘记了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我明明觉得心如刀绞,却又不记得我为什么如此伤感。”
https://zerifeisheng.com/book/29538/727084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