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骨梳,颤颤巍巍抽出银针,往自己的耳部摸索着捅去,耳垂的内耳穴,三角窝的神门穴,耳舟的风溪穴等等,这些都是镇静止痛的全息点。
然而对于她目前的伤情,效果都太微弱了。扎着扎着,她不由得哀恸起来,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越哭,就越没有力气。
她挣扎着抹掉脸上的泪痕,然后继续施针,往四肢与脊柱的对应穴位扎去。就这样,她靠在床边,戴针戴了一整夜。看着太阳落下又升起,才缓缓拔了针,重新艰难地站了起来。
她跌跌撞撞地往驿站方向走去,想看看有没有江宁最新的消息。当她看完蒋麟所寄快信的内容后,终于,她再也支撑不住了,一下子瘫倒在地。
阿兰,你怎么这样傻?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你明明可以逃过此劫啊!为什么要自己潜入东方医堂调查那些人间渣滓!
她想起与海兰分别前,她无心所言:你若不信,不妨到东方医堂里面探察,看看他们究竟做了多少毒物!
对不起,阿兰,是我害了你......
那些药毒根本就检验不出来,有些是混合调制的,有些是以特定方式注入人体不同部位的,有些是利用环境跟时间积累出毒素的......
她瘫靠在驿站外的木桩处,全身痛到几近麻痹以至于仿佛丧失了知觉。直到泥泞漫过,她才意识到风雨的存在。
不知何时,乌云大作,瓢泼大雨来袭。
她的衣服早已淋湿,鞋子已然湿透,裤脚都是尘泥。再这样下去,她会耗死在这里。不得已,她强行挪动了身子,往驿站旁可以挡雨的横梁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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