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纹以子弹为中心向四周蔓延,一路蔓延到棺材边沿处才最后停顿,最终保持在了一种将碎未碎的状态。在手电光的照射下,鬼魄中的尸体犹如被好几个不同的镜像分割,更加显得模糊神秘了。
憨子又用枪指着陈总和魏明,意思是让他俩用铲子把棺材里头的鬼珀全部挖开。这种酱色的鬼珀的质地硬度很高,单靠凿很难凿的动,硬度跟金刚石有的一比。不要说商周时代的青铜工具,要是没有刚才憨子那一枪,光靠他俩用铲子根本凿不动。
但好在这东西很脆,拿工兵铲照着裂缝挖就行。两人挥着工兵铲,铲头一下一下,“咔、咔”的声音不断从裂缝深处传出来。忙活了好一阵后,那个原本被困在里面的模糊身影,如今终于变得清晰可见。
憨子猛地一把推开他俩,借着头灯的光往里头看,疯了似的寻找着鬼眼的踪迹。惨白的头灯光下,觋暌的面目依旧栩栩如生,脑后的细丝开始迅速凋敝,变成白毛,而身上的长袍也因为接触到空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迅速腐朽。
而在那件长袍上,缀满了各色玉器饰物,从玉环、玉璧、玉雕到玉圭,不一而足。每一件都是质地上乘,工艺精良,随便挑一件到外面去都能卖出天价。可憨子浑不在意,他只在乎鬼眼,一把扯掉白色的麻布外袍,随手把这些价值连城的玉器仍在地上。
看着憨子疯狂的举动,魏明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非常陌生,很难用言语形容,仿佛是原本并不属于他自己的情绪入侵了大脑。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知道,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这一恍惚间,他好像看见棺材里觋暌的面庞轻微的动了一下。就在他以为他看见觋暌的额头忽然绽开一条缝隙,那缝隙又张成一个圆形,大概有半个拇指大小,露出生着鬼涡纹样的眼球,在黑暗中发出苍白的荧光。
憨子欣喜若狂:“哈哈哈,我终于……”
可是下一秒,憨子的笑声就戛然而止,他看见那只眼睛还在不停睁大,一点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觋暌的整个额头从中裂开,“眼眶”旁边的皮肤向两侧皱缩,变色变形,把整个脸上的五官都挤的变了形。
伴随着一股浓郁的腥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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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颗生着鬼涡纹的“眼球”的真身终于开始出现在他们面前。原来,那根本就不是眼球,而是一株真菌菌伞。魏明忽然明白,一直以来指挥着这整个身体的,并不是主人原本的意识,正是这些菌伞。从一开始的京观尸虫,到后来万尸坑中的尸藤,都是这种东西在幕后操控一切。
而憨子,或者说黄大师,也包括他的“前世”,那个不知名的小男孩——他们的所有意识,其实都是以碎片的形式,寄存在各自大脑中的孢子里的。这种孢子可以自我复制,也可以感染,因此就把这部分生物信息传递到了新的宿主身上。
但是,这种生物最初的本能仍旧存在,并没有因为人的意识加入而泯灭。所以,“这个人”就像韩林儿一样,一直渴望着能回归最初的母体,也就是那只所谓的鬼眼上。
“这,这是鬼眼?”陈总一边问,一边手足无措,茫然四顾瞪着魏明,好像在期待他能解答自己的问题。
魏明不知道怎么回答。一片死寂中,只听见憨子的呼吸声越发粗重,接着发出一声非人的哀嚎,一把丢掉枪,伸手猛地把头灯摘了下来。就在这么一眨眼间,憨子的额头上竟也裂开了一条缝隙,并且伴随着骇人的惨嚎声不断扩大,长出一朵鬼涡菌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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