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殇门外是一个巨大的结界,那是白殇的病人们按照白殇的指示组成的,其用途当然是为了掩盖白殇传承的过程。同在一阵之中的白殇的病人们相互戒备着,他们视线尖利而锐利。
白殇从不挑剔病人,但“病人”从不可能是弱者。灵魂可能是人所拥有的一切中自愈能力最强的存在,但同时也意味着灵魂上即使只有一个细微的伤口是无法愈合的,那就是致命的。那些人所受的伤,换作常人都是当场暴毙的重伤,他们还能扛着伤痛,坚守着白殇一脉再出医师。他们的实力便就不可能只是泛泛之辈而已。
这群重伤的“病人”,实力也决不可小看。此时修界能凑出这番豪华的阵容也只有修者协会、猎人两大组织了。不过白殇理应不该需要这么多外人来看护,那些互相戒备的人也是意识到这一点,白殇现在很虚弱,所以对待自己的恩人、或者未来的医师,他们更要为便是提高警惕,警惕那些任何机会能伤到他们的人。不容许这位医师在他们的保护下受到伤害。这是他们作为修者的骄傲,同时也是身为人的底线。
此时他们的身后爆发滔天状的气息,陌生的气息,白殇的气息。白殇的气息对外界也是迷一般的存在,尤其这位白殇极其擅长风系法术,风系气息掩盖了背后白殇至纯之气息。
他们惊觉地回头,看见了悬在半空中的李煜辉。李煜辉身上都是秘术武器级的铠甲,气息在铠甲上流转变化,且能看见气息组成的旋流。他们本看不见至纯的白殇之气,这是不可观测的气息。就如同现实中无法观测到风的轨迹。
可李煜辉周边的空间都被扭曲了,很难不意识到李煜辉周边存在气息所构成的旋流。
“病人”低头面面相觑,他们所有人应该在现实中施法。并不是因为现实中施法更容易,那是因为也要对现实观测方式掩饰,尤其是那些在他们视距外的观测手段。可他们在精神世界了。
进入精神世界是一个加强秘术的常用手段,当然是所有人的秘术。所以他们也无需担心被发现。只是这个精神世界不太稳定,怕波及到结界。李煜辉身边的气旋可以证明,他在贪婪地吸收着周围一切的气息。而在精神世界,气息也是精神力是精神世界构成唯一要素!
……
李煜辉悬在半空可不是因为什么他想耍帅,或者在空中吸收气息更快。而是在李煜辉如此快速地吸收气息,可白殇提供的气息更快,他吸收的速度完全跟不上。
他被实质化的气息抬到了空中!若不是他镇定,现在就如同溺水的人一般挣扎着,被那浩荡的气息流淹没。这老头子不知憋了多久,屯了这么一大波,真是有点超出他的预计了。
李煜辉现在感受到外面那些“门卫”了,他如今要放弃戒备,将自己的一切去,集中精、气、神,感受着至纯气息背后的奥妙了。可不能辜负了老头子的一番好意。
……
白殇本是一番老态龙钟的模样,此时更在传承中老态尽显。李煜辉奉上了精、气、神去感受这份至纯气息,白殇何尝不是奉上了自己的精、气、神。
常理而言,那个阵法他一人就能布下,且不需要那些外人协助。可白殇早已不是当年的白殇了。他是获得白殇传承最特殊同时也是最不完整的。他曾经没有信心将自己的传承完整地传给后人,怕着白殇传承就在他手上断了。现在好了,他终于可以将出传承中最重要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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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核心的部分。
如释重负!他心口处那块护心镜如同大山般压迫着他的每一次心跳,每一次呼吸。终于他可以把这交出去了。至于他会怎样,他也不在乎了!
或者说他可以去见那个人了!
不,我忘了,她死时魂飞魄散,哪怕有阴曹地府,他也无法在那与她相见。我也是傻了,给那个臭小子太多了,我都忘了我也要魂飞魄散了,哈哈哈哈。
白殇用浩浩荡荡的气息掩盖了,那护心镜随着气息而上,一步又一步接近那个专心致志感受气息的那个少年。
虚弱的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护心镜接触到白殇的盔甲,便就认主成功,至于其它都是掩盖这护心镜和虚弱的他。最后的仪式极其简单,其实白殇的传承本就没什么仪式感可言,实用、绝不复杂。
否则他当初又怎么能得到这传承呢?
白殇此时终于卸掉白殇之名,重新变作成阎弘。
重新回忆起那个名叫陶夏岚的女人。
……
阎弘本该在弥留之际,回想起她,本该是那些他们曾经拥有过的幸福快乐生活。可他的仇恨驱使他只能想起她最后一刻。
陶夏岚即是阎弘上一任的白殇医师,也是短命的一任白殇。阎弘自身拥有白殇之名也过了数十年了,自然是不习惯那位少女为白殇了,而且他一直都喜欢直呼其本名,毕竟那名字是他追问许久之后才得出的名字呀。
……
许久之前,久到阎弘都记不清是哪一年了。
回忆中那个散发着幽光的山洞,和前几日所去的并无不同。阎弘都不知这与记忆中有什么偏差。
他一直都想忘记那伤心之地,上一任白殇陨落之地,亦是白殇圣地。这似乎是现实对白殇这一脉的讽刺。
那时阎弘从昏迷中睁开双眼,只见那幽光在陶夏岚惨白的肤色上闪烁。她看着很憔悴,不过她平时就是浓重的黑眼圈。陶夏岚平时不在意自己样貌,只是一身白大褂。没错,她甚至现实职业也是医生,她不仅为修者治病疗伤,也为普通人看病。她热爱着生命,但同时也在远离其他人,除了甩不掉的我。
陶夏岚却并未发觉阎弘的苏醒,她仍低着头,处理着他的伤口,防止伤口发炎。阎弘也因失血过度而失去了力气,实际上连思考的空间都没剩多少了。
阎弘只是傻傻地盯着陶夏岚惨白色的脸发愣。陶夏岚察觉到了他的眼神,苦笑道,“阎弘,答应我一件事。”
陶夏岚手上动作未停,扯得阎弘阵阵发痛,阎弘可不想让陶夏岚认为他是一个怕痛的胆小鬼。生生忍住疼痛,憋着一口气,回答道:“你先说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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