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鹅毛般的大雪正纷纷落下,地上不一会儿就积满了厚厚的一层雪。
一个身着白色貂毛斗篷的女子,若不是额头上正中眉心的子弹,迸溅出来那一抺血红,恐怕偶尔路过的行人都不会察觉有个女子缓缓地倒在雪地里......
一个身形高大的军装男子正向女子这边飞奔过来,脚上的深筒皮靴踩在雪地里嘎吱作响。
“雪色,哥哥还是来迟了一步。”他半跪在女子身边,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
而怀里的女子除了额头上的那个血色的子弹孔以外,清秀的面容却仿佛知道这个结果一样,很安详,甚至嘴角还噙着笑。
街上的行人很少,少得在这乱世中,谁也不想惹上一丁点的麻烦,毕竟在这天天死人的东北,人们对现在的这一幕早已经司空见惯了。
“啊!”只有雪地里的军装男子发出一声哀嚎,额头上青筋直爆:“是谁?到底是谁了杀了我的小妹!”
全然不知身后的危险将至,在他背对着的街道对面一栋房子的二楼窗前,一杆狙击枪正瞄准了他的脑袋。
由于军装男子抱着女子不停的在哭嚎,狙击手的瞄准镜一直也在不停的调整着,在这大冷天的,额头竟渗出了丝丝细汗。
狙击手只得脱下手套,从裤兜里拿出一方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重新架好狙击枪,瞄准,扣动力扳机,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子弹在暗夜的冷风中呼啸而去,军装男子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后面的危险,只是抱着女子,心痛得连哭都差点都哭不出来。
正在这千钧一发间,另一名男子飞身将军装男子压在了自己身下。
“军门,危险。”原来是副官李昆。
狙击手一击不中,迅速收枪撤退,现场只剩下两枚落下的空弹壳。
那位被叫“军门”的军装男子一把推开压在他身上的副官,又抱着躺上雪地里那名叫“雪色”的女子呐呐道:“哥哥带你回北平。”
“军门,请节哀。”副官伸手想扶他起来,却又被他一手推开。
“我妹妹好好的,她只是睡着了。”他抱起她踉踉跄跄地在这漫天飞雪里走着…
副官无奈,只得把停在不远的一辆军绿色的吉普在他身后缓缓地开着,直到他走累了才停下来。
“军门,上车吧,我们回家。”副官打开后面的车门,军装男子则像抱着一件稀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把怀中的女子放上车后面的坐位上,自己也上了后面的坐位上,拥扶着女子。
“李昆,开车!”眼神中的怒火仿佛是一团烈焰在燃烧。
“军门,去哪里?“坐在驾驶室的副官李昆看着后视镜里看似平静的他。
“先回酒店。”他冷冷道。
“好的。”副官李昆正准备发动车子,不料路旁的小巷里却冲出一大群身着黑色风衣的高大男子,手里都持着手枪,将车团团围住。
“军门的车你们也敢拦?”下车后的副官李昆“砰”的一声关上车门,拨出腰间的手枪,对着为首的那位头戴黑色呢子礼帽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戴着礼帽,看不清他的面容:“我是特务科科长程明远。“
李昆一个飞身就到了程明远跟前,用手枪正指着他的脑门:“我不管你们是哪个科的,就是你们汪主席来了也不敢拦我们军门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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