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决定整理掉和老张的关系,心情轻松很多,上课也带劲了,吃饭也香了,头也不晕了,心也不痛了,简直重回少年时光。
小心翼翼地避开碰面的场合。上课坚持坐第一排,你可以看我,但我绝对不看你。吃饭一定紧紧挨着十块钱,任何活动绝不溜单。做一颗无缝的蛋,不给苍蝇任何机会。
“姐妹,约会吗,double date。”——十块钱。
“这么快就有下家了?”我惊到下巴掉下来,上上周痛哭到昏厥的女人,这么快就翻篇了。我看了一眼时间,22:03。
“就说来不来,来就速度到我寝室详谈。”
“疯女人。”虽然嘴上嫌弃,身体却很诚实,我裹着被子去敲十块钱房门。
“姐姐速度可以吗?”十块钱的小脑袋从门后探出来,非常得意。
“骚死你!”我挤进门,快速窝到十块钱床上。
“说吧,怎么回事。”我开始审问十块钱,“不是心痛得要死,现在没事了?”
“心痛归心痛,约会归约会。你就不好奇哪儿来的男人吗?”十块钱的小表情充满了期待,就等我问她来龙去脉。
“你说呀,我不是问你了,快说!”
“我昨天不是把校园卡掉了”,十块钱手舞足蹈地说,“被一个博士捡到了,他看卡上的照片非常仙女,就冲破重重困难找到了仙女本人把校园卡完璧归赵,并对仙女发出了诚挚的吃饭邀请。”说完小手放在胸口,得意地等我反应。
“切,恶心,是你主动的吧,我猜那博士长得还可以。”
“真的是他约我啊!”十块钱看我不信,急了。
“那怎么是四人约会?”
“他说他有个单身基友,想带上一起,问我有没有可以一起吃饭的女生朋友。这种好事我一定第一个想到你啊!”十块钱对着我眉来眼去的,用眼神说,我好吧快夸我。
说实在的,我只是好奇哪里来的男人,要说很想去也并没有,毕竟对老张的感情已经发酵太久了,后劲实在是大,不是下定决心就能马上清醒的。
十块钱看我不说话,跑过来拽住我的手疯狂甩起来,“我已经27了,你是不是想看我变成孤家寡人?”猛女撒娇,效果致命。我使劲甩开她的狗爪子,说:“知道了,时间地点。”
“爱你,明天晚上六点,秀禾。”十块钱满意地冲我娇笑。
“滚,留着明天跟男人笑去!”我拿起床上的枕头砸向十块钱。
因为十块钱晚上要闪亮登场,从下午开始,我就落单了,这让我充满了不安,生怕老张像鬼一样从哪个角落冒出来。好不容易挨到四点半下课,手机震了,把我吓一跳。
“晚上有安排吗?”——老张。
果然!像鬼一样!这是什么“阴间”模式吗?我像做贼一样放慢动作,划拉两下手机,打开社交软件又划拉两下,假装自己不是在看信息,生怕老张正在哪个旮旯观察我的一举一动。我跟自己说,别回别回,你没收到任何信息,你马上要去约会,千千万万要忍住。做戏做全套,我对着手机做出一个忍俊不禁的噗呲一笑,假装在看什么搞笑视频或者是在和谁暧昧。真是够了!我连自己都骗!心好累。觉得差不多了,我熄掉屏幕,抓起包就往教室外面冲,去你的王八蛋,自己安排自己吧!
虽然约的六点,但是十块钱在六点差七分的时候给我发信息,说会迟到。我很无语地坐在餐厅沙发里,把自己蜷成一个球,一副生人勿近的臭脸。
“这是谁呀!学妹!”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了我刚创造出的结界,巨大的身影再一次duang在我对面的座位上——阿建!
我天,这剧本,又是他!我眨巴眨巴眼睛,支棱起身体,“建哥,你不是跟踪我吧?上哪儿吃饭你都能找到?!”
“你自我感觉太好了吧,哥哥今天有约会!”阿建自顾自地四下张望,又拿起手机一通按,也不知道演的哪一出。
“你千万别说等的人没来,要顺便跟我一起吃饭,求你不要!”我真的好怕,阿建不会是跟踪狂吧?
这时候,楼梯口摇晃上来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化着莫名其妙的妆,顶着刻意的发型,但我知道是她!十块钱,始作俑者,没有人性的女人!我赶紧朝她挥挥手,但是十块钱并不着急走过来,而是在楼梯口停下,好像在等什么人。
“阿辰!”对面的阿建先开口了,十块钱后面跟上来一个个子高高的男人,男人听见叫,朝我们这里点了下头。
我懵逼地看看阿建,阿建看看我,嗷,double date 是跟你啊?说你不是跟踪狂我都不信!
“我不跟你绕弯子。”我盯着阿建的眼睛,“你是不是知道?”
“知道什么?知道我基友约了女生double date,且神机妙算女生的闺蜜是你,再恳求室友带上我?”阿建又开始像机关枪一样突突。
“是,你看了校园卡,反应出来这是我闺蜜,于是怂恿基友创造四人约会条件!”真不是我想象力丰富,我觉得阿建的智力水平做这种事才是合理的。
“请问我怎么知道这是你闺蜜?”阿建对我灵魂拷问。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问题!”我毫不示弱地怼了回去。
十块钱和那个高个子走到我们桌,看我和阿建正吵得起劲。
“你们认识的?”十块钱竟表现得喜出望外,看来他对高个子很满意,这是要卖友求爱的意思啊。
“阿建,你不会是一开始就知道吧,我说你这么积极呢。”高个子开口补刀,看吧,我就说,这个老家伙是故意的,哪有这么巧的事!
“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我母胎单身到27,就积极约会一次都要被人说处心积虑,不想请我吃饭就直说,哥自己单自己买!”阿建好像真的有点生气了,这么看好像又不是。哎,管他呢,是不是都无所谓了,我管好我自己就行。想到这里,又记起老张的信息还没回,心里像爬蚂蚁一样膈应。
可能是本来就认识的缘故,这顿饭吃得出乎意料的融洽,十块钱笑得嘴都合不拢。我时不时向她投去一个鄙视的眼神,你那天哭得要死要活是真的吗?觥筹交错的气氛让我恍惚,这个世界上的人是不是都很健忘,新人永远是情伤最好的解药?但对我来说不是,两周了,我只要一有胡思乱想的机会还是会难过。
想到这里,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嗯,社交变社死。三个人齐刷刷地看向我,阿建目瞪狗呆,高个子看上去更加吃惊,十块钱在桌子底下拍我大腿,让我别给她丢人。
“学妹你这是搞哪出?”阿建又想调侃我。
“吃肉噎到了。”自从跟阿建做了搭档,别的没学会,瞎话张嘴就来。
“那你再来点?”阿建说着又给我到上。
我才不管你们约会还是干嘛,我就是一个工具人、装饰品,喝点酒怎么了,于是又拿起杯子一仰头。
“阿建,你这个学妹好酒量哦。”高个子打趣阿建。我不喜欢这个高个子,不像个正经人,十块钱真是没眼光。这人可能跟老张差不多高吧,晦气,哪儿哪儿都有老张。我拿起红酒瓶给自己到上,又准备干一杯。
“别喝了,都被你一个人喝完了。”阿建按住我的手腕。他好像特别乐意管我,但我好像特别不高兴被他管。我俩像掰腕子一样,看着是静止动作,实际都憋着劲儿,我看阿建好像来真的,也不知道怎么了,看他这样我还就更来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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