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市一百二十行,行行出状元。
秦三作为牙行的第一把交椅,自然是声名在外。与其他商贩不同,昌隆牙行上下只有秦三一人,而且是朝廷许可认证的!
作为牙侩,不仅有朝廷颁发的牙帖,还要缴纳课税,足以见牙人这一行的利润有多可观了。西梦子领了狄景晖的银龟袋,通过熟人,找到秦三地界上去了。
“哟,还是个胡妞儿!到三爷这儿,要买些什么啊?”秦三坐在一把胡凳上,呵呵一笑,手指把玩着大拇指上的青玉扳指。
西梦子亮出了银龟,道:“三爷,看清楚仔细了。”
秦三迎来送往的,自然识得这信物。
诶哟,贵人!
秦三利索地站起来,拱手笑道:“有眼无珠,有眼无珠,姑娘,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我家主人请三爷去喝杯酒,不知道三爷赏不赏脸?”
秦三摸了摸自己那上翘的胡子,贼眉鼠眼地瞥了眼西梦子,来回踱了两步,“姑娘,你怕不是不知道我秦三的规矩吧。不管什么雇主买主,要做生意,都得亲自到我这牙行来。”
“三爷,我家主人请你去喝酒。”西梦子将那个瓷瓶放在了桌子上,“酒好不好,三爷自己闻闻。”
秦三狐疑地瞅了眼这个胡妞,拿起那个看上去根本不是装酒用的瓶子,将盖儿打开,试探性地闻了一下。
顿时就一阵哆嗦!
香!
好浓郁的花香!
他忽然想起最近托他寻找卖主的好几单大生意,咽了口唾沫,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立马将瓶子盖住,道:“带路。”
“三爷不做生意了?”
“今日就做你家主人这一单生意!”秦三在那昏暗的牙房门口挂了牌儿,四处望了眼,跟着西梦子走入了暗巷……
……
……
眼瞅着那胡姬拿了狄景晖的银龟袋离去。
贺知章立马担忧道:“老师好生糊涂啊,那么贵重的东西,怎能轻易交给一个酒肆的舞姬呢?”
“季真莫要担心。我又不是第一次和这胡姬相识,而且这东西,就算她真的那去了,也不敢胡乱示人。”
这银龟袋上头都是题字记号,而且都在三省六部有备案,一旦失窃或者遗失,都会进行报备,若有胡乱擅用者,轻则皮肉之苦,重则有牢狱之灾,一般人哪有这个胆量。
刘子兆倒是对这事眼明心亮,格外上心,“老师,这即便是狄阁老,也没能力给您配个银龟袋啊,这是……”
狄景晖嘿嘿一笑,“你猜。”
贺知章:“……”
刘子兆算是心服口服了,这可是五品要员才能佩戴的银龟袋!
居然说拿出来就拿出来,莫非他们这次真的是拜对师门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刘子兆端起酒,大大地喝了一口,一扫之前的阴霾。
有此良师,三生有幸!
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西梦子才带着秦三回到酒肆。
西梦子将银龟袋双手奉给狄景晖,“公子,人已带到。”
秦三眼明心亮,赶忙参拜,“小的秦三,见过大人。”
“起来吧,喝酒。”
“那个……不知公子高就何处?方才您的婢女拿着符印,小的混忙之中没看清。”
狄景晖瞅了眼贼眉鼠眼,却胆大心细的秦三,笑了笑,“怎么?请你喝个酒,还得亮明身份?”
“这个……有些事,喝完酒后就说不清楚了。小的就开门见山了,公子手中的那香露,可否割爱?”
狄景晖笑道:“哦?那你打算出多钱?”
“五千贯。”秦三说道。
“五千!”
“五千……贯!”
刘子兆与贺知章皆目露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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