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该怎么办?”吕科长作为一个资深公安,看见死尸,或者再狼藉残忍腐败的尸块都不在话下,当然耍横斗狠的也全然不惧。可当下盘支书和这帮村民全不在常规违法范围内。看着疯疯癫癫的村民,一时之间,吕科长还真有点蒙。
“既然盘支书他们这么喜欢兜圈子,何不让他们一次兜个痛快?”梅贻斓淡淡的说。
这个想法和郑和平不谋而合。郑和平不由的在心底对这披着斯文慈善外衣的梅贻斓更生出几分探究。
这可不像为人师表的老师所为,也不像那救死扶伤的医生所为。但若是和那些老学究一般还有什么趣味?想到这,他心想,若这梅贻斓真是个根正苗红的爱国好青年,那这处事的方式还真正深入我心,不定可以交个好朋友。
只是这神智完全清醒之人一圈圈的跑毕竟还是吃不消,无论从心理还是身体。毕竟这里也不是健身房,或者适宜跑步的跑道。
那泥泞的山间小道本就对于孔韫这样的城市居民不太友好,如今这般跑,不一会,这孔韫觉得跑累了。毕竟,这里是这些个山间村民的主场,加之又失了神智,那跑起来更加的龙马精神。
于是,这吕科长又安排那些个能跑的年轻民警一个接替一个团体作战,继续跑圈。毕竟人多力量大,五六个青壮年轮番上阵耗体力还是成效卓然。这盘支书他们跑的快口吐白沫是完全没力气了,郑和平他们才给盘支书几个人酒。
盘支书和几个村委会的成员清醒过来后,浑身都已经脱力了,像一摊烂泥般狼狈的躺在泥地里,万分惊恐的看着梅贻斓和郑和平他们。
郑和平上前蹲下,用手拍了拍盘支书的脸:“盘支书,好不好玩啊?要是还想玩,我们奉陪。”
这山中的阵雨是来的也快,去的也快,刚才是滂沱大雨,转眼见又是晴空万里了。饶是天气晴朗好干活,吕科长带的那十几个民警迅速利落的把那二十几个名字对应上的坟都挖开了。
令人诧异的是,这里面没有尸体,没有棺木,只有毛发,牙齿,破损的衣物和一堆黄色粉末。难道全是衣冢墓吗?只是若说完全是衣冢墓也好似说不过去。毕竟还是有毛发,牙齿的残留物。
吕科长带的季法医皱着眉头,从那些黄色粉末中把毛发,牙齿给挑了出来。
吕科长怒不可遏的揪着一摊烂泥的盘支书:“盘支书,你逗我们玩吗?你倒是说说,这二十几个人的尸体在哪里?”
梅贻斓好似看见眼前的模样见怪不怪般,他带着口罩,手套,眼镜,直接到墓里取样。他取样的目标和季法医不同,他是把那黄色粉末装了几兜兜。
然后对每个坟墓都仔仔细细的查看过后,一脸凝重的对吕科长说:“吕科长,麻烦你了,要赶紧把这些坟墓埋好,复原。”说完这话,他就联手和他同样装备齐全的孔韫一起对坟墓周边进行了消杀。
话说上下村委会也一样热闹,山上打雷后,山下的村民潮水般拥入了村委会。
不过,梅贻斓这边碰上盘支书发疯后就让郑和平打电话交代手底下的人注意此事,那郑和平心下门清,于是就安排了曹严青带领着一群发疯的村民绕着村委会转圈圈。
话说那曹严青也还真有办法,她把她的招魂幡用无人机挂着,绕着村委会的操场转圈。那场景别提有多壮观。三十几个村民围着那飘在半空的招魂幡不停地跑,直到一个个跑的趴在地上,浑身抽搐。
沈同泽和钱多乐这才给这些个村民一个个灌酒。村民们清醒过来后,已经是一个个瘫软在地,爬都爬不起来了。
盘支书和那几个村委会的村民回到村委会院子就看见自己的村民一个个全瘫坐在地上,泥泞满身,横七竖八的狼狈样。
吕科长安排民警把这些个村民控制起来,限制出村委会的院子。然后把盘支书带到办公室,招呼了两个民警做笔录,临时开了个审讯点:“怎么样,盘支书,交代下吧!装神弄鬼的事情就不要做了。”
盘支书看着吕科长脸色有些发白,嗫嚅了半天才说:“其实这些村民都是病死的。我们真的没有说谎。”
吕科长不耐烦的说:“尸体呢?”
盘支书叹了口气:“烧了。”
吕科长闻言直接气乐了:“你倒是告诉我,你用什么手段烧的?”
盘支书哆嗦了半天,似乎也说不出更好的理由,于是低下了头,声如蚊蝇般细微无力道:“我们是怕传染。怕留在村子里会招来不详。所以就都烧了。”
吕科长目光如炬,盯盯的看着盘支书:“所以呢?你们是把尸体放在炉子里烧了,还是浇上汽油烧了?”
盘支书被逼问的脑子一片混乱,胡乱回答:“浇上汽油烧了。”
“骨头呢?你不要告诉我,你们牛逼到在野外用汽油就能把尸体的骨头都给烧化了。”盘支书的脸白一阵,红一阵,显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这吕科长是老刑警了,审人很有一套,见此情况不慌不忙,只是微微一笑:“盘支书,我倒是很相信你是为了西芦村的村民才出此下策的。不过,闹这么大的动静,我们也得对上面交代呀。你看,你是不是给个合理的说法,让我们双方都好说。盘支书呀,李院士和梅教授来的目的就是要给你们治病的。要知道,像他们这种级别的医学专家,我们这样的普通老百姓也只是在电视新闻里看看。想挂号见一面都没门。现在,你们如愿的让他们来到了你们身边给你们治病。你是不是也不要耽误时间了,好好说明情况,赶紧的让大家伙好好治病。我个人是相信你是个好支书,好干部。”
盘支书听完吕科长这番话,浑身颤抖如同抖筛,脸色发白,眼泪鼻涕一起下来,肩旁深深的拱起,双手紧紧攥拳,指关节都泛白了。过了会,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这些村民的尸体都是我处置的。他们真的都是病死的,我只是处理了下他们的尸体。”
“我想你一个人也杀不了那么多人,肯定是病死的,只是尸体呢?盘支书,你好好考虑一下再说。”吕科长拧着眉耐心的和盘支书说话。
吕科长实在有些想不通这些村民和盘支书的怪异行为。他脑海里浮现了个可怕的想法:“难道这些个村民都是活下来的这些村民合伙杀掉的?”但是转念一想,不对呀,现在所有的村民都病了,不见得会针对这些村民吧!
盘支书犹豫了好一会,好像还是下不了决心,仍然嘴硬道:“人是病死的,尸体我处置了。警察同志,要怎么处理,你随意。我都认!”
吕科长气不打一处来:“就算你认,你也得把尸体给我一具不少的给我找回来。”审讯就此陷入了僵局。空气仿佛凝固了,可怕的安静。
吕科长转念一想,柔声说:“盘支书,要不然你先休息会,我找其他人问问。看来,这在你们村也不是什么秘密。”
盘支书叹了口气:“警察同志,我也不想害你。你是个好人。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吕科长皱了皱眉,饶有兴趣的点了点头。“能先给我一杯水吗?老毛病了,一话多就口渴。”
吕科长一想,这不就是这个村子所有人的老毛病嘛,该给他倒杯水的。于是,他扭头示意一个民警去倒水。
盘支书用舌头定了定自己的左边腮帮子,接过水杯就咕咚咕咚把水一气给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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