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杨立新的司机钱铁军是杀死李乾元的凶手,有什么证据吗?”郑和平问。
“没有。”梅贻斓倒是很坦然。
“那你为什么说钱铁军就是凶手呢?”
梅贻斓拿起李乾元死亡现场的照片:“这些植物的摆放位置不对,花盆上面有序号。而花盆摆放的顺序是两组病毒序号。摆放成这样,应该是李乾元自己故意为之。这李乾元死状是这么坦然,毫无反抗,显然已经是做好了准备献身。”
“序号?”郑和平和吕科长不约而同地伸头过来看照片。
“我有个设想,李乾元实际上应该是被要求自杀的。而钱铁军是监督人。”
“你刚才还说钱铁军是凶手,现在又说是监督人。按你现在的说法,这李乾元还是死于自杀。”吕科长有些不耐烦了。
郑和平拍了拍吕科长的肩膀,安抚了一下吕科长,开始顺着梅贻斓的死路重新捋一遍案情。如果按照梅贻斓的思路,那么胡强杀死白毛怪也不是随机杀人,有可能是李乾元设计好的,刚刚好让胡强给碰上杀死。而杨立新送调料给胡强也并非感谢。如果非要有一个意外点,那就是那个小女孩朵朵。那么,胡强的供述上,杀死何三娃的时间和杀死白毛怪的时间顺序应该不对。胡强第一个杀死的是何三娃。
“郑领导,吕科长,我听说利宁生物制药厂那一片解放前曾经做过地下防空措施。地下有很多遗弃废了的暗道和防空洞。建国路那片也有,那里很多民房改造都是利宁生物制药厂出钱出力免费给翻建改造的。”
“是的。”
“李乾元在建国路那个位置开诊所也绝非偶然。依照他的能力和医学造诣不可能只是开诊所谋生。我取了花盆里土壤样本做了分析,可以证实李乾元从来没有放弃过研究。只是那个地道里,设施简陋,诊所里也不具备研究微生物的化验室装备。那么,他这些年在那里做实验,做研究呢?利宁生物制药的技术总监名不副实,化验室主任水平一般,倒是那个副主任隋还不错,但也还够不着制作出超级细菌¤的水平。”
“建国路的地道和利宁生物制药厂的地道不通。”吕科长插话道。
“梅贻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李乾元通过自杀,把你刚才说的研制好的那种细菌这件事传出来。可是,这又有什么作用呢?”
“还是赶紧给北迪市民做个全面体检,把利宁生物制药厂的药品全部回收。如果我猜的不错,这是准备人为的制造一场超级细菌¤群体感染疫情。”
“这事发生一个月了,梅教授啊,你怎么现在才说?”吕科长知道事情重大,但是难免不抱怨两句。
“我也是刚刚才想明白。”梅贻斓十分愧疚。
“你怎么想到的?”郑和平有些好奇。
“我也是看这张照片才想明白的。”郑和平看了一眼,还是李乾元死亡现场的照片。
“这么说,李乾元可能也是一个默默奉献的无名英雄?”
梅贻斓点了点头,“四十年了,牺牲的不止是他一个。斗争一旦开始,必有伤亡。只是我坚信,邪不压正,只要面对太阳,光始终都在。”说完,梅贻斓看了看郑和平。
梅贻斓心说,这暴风雨来临的时候,你可能做了一万种如何幸免于难的方案,只是暴风雨真的降临后,活下来的,也不会记得自己是如何穿越种种困难侥幸活了下来,而走了的人完全也不能预料到会以什么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成年人的世界里本就是一汪苦海,无论是谁,也许都曾经历过人生的至暗时光,只有不动声色的趟过悲伤和软弱,熬过不能言说的苦,擦干只能咽下的眼泪,才会得的重生。而重生的代价也许就是褪下了天真柔软的美好,取而代之的是厚重冰冷的盔甲。
而郑和平听了梅贻斓的话却在心中感叹,我们的心底始终有正义,有信仰,那么我们就是阳光,我们所有有正义,有信仰的人汇聚在一起,那就是耀眼的光芒。可以照射到每个阴暗的角落,把那些个发霉腐败的坏分子通通晾在阳光之下爆晒。
“密道里的四具尸骨是怎么回事?”郑和平想,这些事情反正梅贻斓应该都有个大致的推测,自己乐的捡个现成。如果合乎案件的推理,就采信,然后补充好相关证据链。如果不符合案件发生的合理逻辑,那就听听好了。反正有得无失。
“我猜想应该是李乾元死后被安置到那里去的。有可能是为了让李乾元顶罪。死无对证,刚刚好。”
“可是,李乾元都已经死了,这四个人会是谁呢?和李乾元又有什么关系?”
“具体原因还不知道。这四具遗骸也还没有确定身份。只能从骨髓中确定,这四个人生前有可能都被做过病毒实验。估计实验结束,没有用处,刚好随着李乾元的死,一起埋葬。对了,我郑领导,我想看看李乾元的遗体。可以吗?”
“你是想观瞻李乾元的遗体还是解剖李乾元的遗体?需要经办的手续不一样。”郑和平直截了当。
随着北迪市市民全面体检抽血检验的落幕,利宁生物制药有限公司也迎来了末日。相关高管以危害公共安全全部被收监等候进一步调查。
梅贻斓接到坤城医科大王校长电话,说是对梅贻斓的审查已经结束,校方也已经同意恢复梅贻斓的名誉,让梅贻斓回校继续任教。
梅贻斓回到坤城医科大,发现自己不过一个月未回,学校就有了很大的改变。虽然,办公室还是原来的办公室,校园里的花草树木还照旧,只是人员换了许多。他苦笑了下,这对方的手,终于还是插到了学校里面。王校长把梅贻斓叫到办公室,委婉的说出了一个校方的决定,§号细菌病毒研究小组的组长需要更换。也就是说要免去梅贻斓的组长之位,并且让梅贻斓交出手中所有的研究资料,让大家一起共享。
“贻斓,毕竟你被停职了这么久,小组成员却还在一刻不停地努力,在你被停职的期间,赵预征老师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带领小组成员做出了很大的贡献。现在遇到一个瓶颈,你若愿意资源共享一下,可能会有新的突破。”王校长语重心长。
“王校长,我不愿意资源共享。我研究了这么久,还是没什么突破,说明我的研究思路是错误的,还是让赵预征老师带领团队好好研究,别被我的思路给带歪了。”梅贻斓丝毫没有给王校长谈下去能有进展的侥幸心理。
“梅贻斓,做研究的人怎么能这么自私?你手里的资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功劳,是全体研究小组成员的心血,凭什么你要私扣下来?”
“王校长,您还真的看错我了,我就是这么自私。有梦想,有目标,各自凭本事去实现。再说了,别人的数据,赵老师又怎么能信得过呢?往后我专心教书,定不辜负领导厚望,兢兢业业为坤城医科大好好培养人才。”梅贻斓说完,起身便走了。
花乔木的状态倒是很不错,梅爷爷和梅爸爸治疗的方案看来很有成效。梅妈妈特别喜欢她,给她设计了很多明黄撞嫩绿的衣服,一看就有向日葵的阳光气息,却不似从前穿着的那么乡土,那么不伦不类。
梅贻斓夸奖她气质容貌上升了好几个度,还说郑和平若再次看见她,定会觉得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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