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满脸堆笑,说:“得嘞,包您满意。”
孙斌顺势搂上了柔宸的腰。柔宸又咬紧了牙。
孙斌的笑容愈发扩大,对着柔宸的耳朵细语:“别咬牙了,再咬牙都碎了。”
柔宸勉强挤出了个笑容,瞪着孙斌:“老板,把你们这最贵的都给我包起来,一切都由我相公买单。”柔宸把相公二字咬的极重,怒气上涌。
柔宸回到王福生家中的房间,挑了几件刚买的不太喜欢的衣袍,放在地里,狠狠地踩了几脚。
柔宸向福婶借来了捣衣杵,拿起刚弄脏的衣服,叹了口气:“未曾想过我有天还得亲手洗衣服,这若是被连翘知道了,定是会感慨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孙斌突然问道:“连翘?就是那个跟了你十年的丫鬟,你的丫鬟都从你小时就跟在你身边吗?”
柔宸回道:“那倒不是,统共就两个,一个是连翘,另一个是锦……”柔宸的眸子突然暗淡了下来,话语也因此顿住,然后闭了闭眼睛,“问这个干嘛,正事要紧。”
柔宸来到河边时,一眼就看见了周先生的夫人,她长发未束,虽三千青丝中掺有白色,但白皙的皮肤,雅致的五官都彰显着她年轻时的风韵。
柔宸坐到了周先生夫人旁边,便开始了洗衣服。只是她的手法过于生疏,一顿乱锤乱敲后,衣物仍是黑印密布。
一旁的夫人看见柔宸的操作,不由得低笑起来:“崔姑娘怕是初次洗衣服吧,这搓衣板方向都反了。”
柔宸尴尬地僵直了手,说:“谢谢姐姐提醒我,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姓崔?”
妇人回答:“我与前院的王家来往密切,听福婶提起过你,你就叫我梅姐就好。”
柔宸与梅姐你一句我一句,很快便熟络起来。
柔宸状似无意地开始套话。
柔宸问“梅姐,你每日都来浣衣吗?”
梅姐回“是啊,平日里没什么事儿,就是早上洗洗衣,中午烧烧菜,下午给我那在私塾教课的丈夫送送饭。”
柔宸问:“梅姐家中没有个一儿半女吗?”
梅姐听到后,眼中闪现出无限温柔,却摇了摇头:“这孩子是要有缘分,我至今还未生出孩子。”
次日,柔宸与孙斌躲在暗处,看着梅姐提着食盒,锁好门,渐渐离开。
柔宸本欲和孙斌一起翻墙,正催动内力时才想起自己中了毒,无奈,朝着孙斌的方向张开了双臂:“抱我进去。”
孙斌饶有兴趣地笑了笑,然后说:“求我。”
柔宸感觉自己肺要气炸了,她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求你。”
进了梅姐家中。
这里与王福生的家中并无不同,只是右排多了一间屋子,柔宸与孙斌进去,看见了几个大型木桶,里面还残留着些许酒酿。
柔宸闻了闻,道:“这就是周福生家丸子里的那种酒酿,我当时就好奇那王福生家中竟然没有一点酿酒痕迹。”
这时,大门突然响动了几下,孙斌飞快的拉起柔宸,潮木桶后方躲藏。屋中光线暗淡,桶后地方狭小,柔宸与孙斌只能挨的特别靠近。
柔宸一边警惕的朝外望去,一边向后墙靠近以拉远自已与孙斌的距离。孙斌低笑起来,身体前倾,将柔宸压在了墙上,双臂环绕着她的脖颈。然后说:“让我靠靠,站的都有些累了。″
柔宸想用力推开他,但因害怕出声惊扰了赵梅,只得将头扭到一边,恶狠狠的说:“若不是留你有用,我早就将你千刀万剐了。″
孙斌笑意更浓.:“想不到江南世家女子就是如此模样。″
柔宸眼中闪过懊悔之意,心中更是忌惮身份暴露,说:“玩笑罢了。″心绪便翻涌起来:这孙斌,若不除之,必将误事.
赵梅拿了副碗筷和汤匙,匆匆离去。
柔宸松了口气,推开孙斌。没好气的说:“愣着做什么.,快点找方子。″
孙斌与柔宸,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总算找到一本酿酒方子集。方子繁多详尽,什么花雕清酒,碧香锦酒,七珍药酒。翻至最后,却始终没有找到驯狼师所说的料见青山。
柔宸仔细呢喃着七珍药酒,感到异常熟悉:“元丰六年,太后所饮药膳就是七珍药酒,只是后来得证.这药酒只是短期提神,长期服用可致肺脏衰竭,太后就因此而死。″柔宸将酿酒方子放回原处.“我好像知道胡先生为何弃考了。″
孙斌点了点头:“出了这等事,他若不放弃殿试携一家老小隐姓埋名,那就必得死无全尸。″
柔宸说:“这件事暂且不提,这料见青山让那驯狼师记挂这么多年,想必应是赵梅家中重宝。怎会没有记录方子。还有,这酒名儿也好生奇怪。″
孙斌说:“如今想要寻得这方子,那就必得从赵梅口中问出。确实棘手了些。″
柔宸突然笑了笑:“怕什么,她不是还有个儿子。″
孙斌疑惑起来:“她何曾有儿子?”
柔宸扬起一个轻蔑的笑:“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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