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思特对“困兽犹斗”的韦沅钰释放出安抚性的浅笑:“别怕,这种气味源自问心藤的果实。它没有毒,只是会让人彻底的放下心防,变成话唠,不由自主的吐露心声、说出埋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效果比硫喷妥钠之类的吐真剂强悍千倍不止。当然,问心藤在这个世界唯有蕸娲植物园才有,你不认识,也没关系。韦沅钰,接下来你要回答今天最后的三个问题,把脑子里的紊乱和杂念统统摒弃,循心而答,就可以了。”苟思特低音炮般的嗓音此时更加持了循循善诱的BUFF,极其迷人,穿耳入心。
“我能感觉到你对蕸娲植物园心怀执念,为什么?”
韦沅钰痛苦的皱起了眉头:“有人告诉我,蕸娲植物园就好像是一根脐带,连接着两个世界。一个世界压抑、沉闷,纷争不断,面临着全盘崩坏之患;另一个世界同样充斥着欲望和矛盾,但那里有打破一切生命桎梏的奥义,有包容所有怪胎和异类的法则,有催迫万物不断进化的机缘。只要变得足够强大,你的痼疾和残缺都能在这个世界彻底修复,你的遗憾和苦痛都能被尽数弥补……所以,哪怕回头无岸,他也要独断独航。我天生散漫,无所谓什么世界不世界,我只是想去到那个地方,把隔阻在我和他之间的那些断层、那些界限统统都锤烂、撕碎、摧毁!”
深埋在韦沅钰骨血最深处的暴力因子和偏激执拗,在问心藤的催化下露出了冰山一角。苟思特觉得把蕸娲植物园比喻成一根脐带的说法还算贴切,而这个女人身上蛰伏着的破坏欲则更令人心生欢喜。
不破不立,破坏力和创造力从来都是一对孪生子。若没有点煞气和疯狂,就只能困在蕸娲植物园,无法再前进哪怕一步。要知道,蕸娲植物园,只是通往那个地方的入口之一,只是起点而已。一旦开始,后面的路,又岂止是龙潭虎穴刀山火海那样简单。弱者只能化渣。
摩挲着下巴,苟思特暗忖这个看似高冷理性,实则任性痴佞的女人最终能走到哪一步?毕竟,她想找的那个家伙,可是走得足够的远呢。然后,他抛出了第二个问题:“植物猎人是你唯一的选项吗?这个职业的危险系数不低,对心理素质和身体素质也有很高的要求,绝非弱质女流可以胜任。女人还是做些文职、后勤方面的工作更为适合。”
什么弱质女流?还弱智男流呢!韦沅钰对性别歧视向来深恶痛绝,此时在问心藤的情绪污染下,更是心气上涌、压不住火。
她怒发冲冠的怼了回去:“史上第一位植物猎人,埃及的哈特谢普苏特女王,不就是女人吗?女人怎么了?世界上第一个程序员艾达.洛夫雷斯是女人,第一个科幻作家玛丽.雪莱是女人,抽象代数的奠基人艾米·诺特是女人,WIFI的发明先驱海蒂·拉玛也是女人……而且,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天资聪颖的女性因为两性的不平等而羽翼折断,理想凋零?!权力归于男性,女性的定位是附庸!凭什么?!你们告诫女人应该待在厨房里或者闺房内,最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然后又伙在一起讥讽她们肤浅、虚荣、见识短;你们驯化女人要相夫教子、委曲求全,为夫为子为家庭牺牲自己,然后又置身事外的批评她们视野狭隘,越老越贬值,经不起命运搏杀……凭什么?!告诉你,能不能成为杰出的植物猎人,和会不会分泌**酮没有半毛钱关系。如果肢体发达也能作为评判优劣的基准,那么非洲大猩猩比人类更适合站在生物金字塔的顶端。古语说的好:越自尊大,越见器小。这么浅显的道理,直男癌却永远不懂。你们膨胀的自尊心只能通过意淫性别上的优越感来找到支撑点吗?你们不觉得自己既可悲又荒谬吗?”
器小?!
直男癌?!
苟思特啼笑皆非。一个连引体向上都完成不了的妞,这谜之自信从何而来?但她又气又恼的坐在那里,黑瞳凛熠、红唇紧泯,倔强地、刁蛮地,就莫名生长出无数条隐形的丝线,从四面八方地盘过来缠绕你,融化你。明明是个超级容易炸毛的主,却硬逼着自己高冷范儿,也不怕啥时候精分上脑,人格解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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