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个刑警护送下走进大厅的两人让甲鲲有些晕眩,“怎么可能?”尽管甲鲲有思想准备,但也方寸大乱。
不可能!
是的,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展鹏父母。
他们疯了吗?要举报展鹏?他们的亲生儿子?
两人虽衣着齐整,却面容憔悴,走过身边时,他母亲看了甲鲲一眼,“鹏鹏,”一声低呼让甲鲲心头一颤,一种痛莫名将甲鲲刺得生疼。
是因为展鹏母亲眼里的愧疚刺痛他了吗?好像并不是!
“为什么?”
甲鲲趴在木栅栏上冲着他们问,但两人都没回头匆匆走向了证人席。
甲鲲脑子嗡嗡作响,直到展鹏父亲开口,
“我,我凭良心发誓,”他的眼角偷偷瞄了甲鲲这里一眼,“这个证词是真实的。我有一天在电话里听鹏鹏说起他们准备去什么化洞,对了是羽化洞!鹏鹏他说进去后要死很多人,但他和师父都不会有事,请我们放心,还有其他一些事我就记不起了,”
甲鲲记起确实有一次他打电话到展鹏家里,主要是想让他们两位老人家不要担心,但他何曾说过要死很多人?想不到展鹏父亲居然会这么说,一定是有人威胁他们了!
什么人这么狠,一定要置他们于死地?甲鲲从被告席扫到前几排的人,很多都是十二门派的掌门和家属,只有崔宏和邓素白没来。
他还见到了刑警司那里的人,漠然的芮剑成,带着嘲笑的陈维,只有李队长似乎还有些不安。严唐和林青显还有其他一些人都一脸按捺不住的窃喜。
这场死难六十七人的大灾难,是天大的责任。对于十二门,再怎么说也是掌门领导无方,况且当时是他们自己率先冲入灵玉的,好几次都是听到九鼎法阵就急不可耐冲进去,谁都拦不住。
那么如果要选一个完美的背锅者,谁又能比云觉门更好?刑警司和十二门都可以将责任轻轻卸去,哀师父和他的死可以成就这么多利益方,他们何乐不为?
“展鹏!”
“展鹏!”
直到庭上喊了好几次甲鲲这才反应过来,“是,我在!”
“你可认罪?”
要我认罪?天大的笑话!除非天塌了,甲鲲朗声道,“我不认罪!何罪之有?”
“证据如此确凿,你还嘴硬,跟你说吧,刚才那个叫刘诗诗的人就因为你而触犯扰乱法庭秩序之罪,最高要被判入狱六个月,如果你还有些良知,那就认罪伏法。如此,我或可还能从轻处罚于她,否则你们一并治罪!”
甲鲲看到审判席上的主审法官刘新,这家伙居然当庭威胁起他了,甲鲲刚想力斥,忽然心头猛跳,灵台摇曳,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
甲鲲紧握被告席的栏杆,是展鹏在灵台受到的刺激所致,这家伙连父母指证自己都像没事人一般,却独独对刘诗诗反应强烈。
“我认罪!”
一个洪亮的声音在甲鲲旁边炸响,甲鲲一震,看向师父,“师父你!”
哀师父深深看了他一眼,是痛惜。
“一切都由老夫一力承担,和任何人都无关系!要杀要剐对老夫来好了!展鹏是无辜的!其他弟子更没有关系,请法庭治我一人罪责好了!”
庭下一阵躁动后又复安静下来,大概都在看着法官怎么宣判。
“师父,不能认......”甲鲲急了,不能认罪啊,那会被判死刑的呀!
“你不必多言!”
哀师父狠瞪了他一眼,甲鲲心急如焚。
哀师父转而看向主审官,“我确实有罪,法官大人!”
刘新眉头舒展,“哦,继续说!”
“我觉得自己确实犯了带上元灵修十二门去羽化洞之罪,但都是为了找到卡尔焚元凶。我绝不承认也不承担陷害七十二条人命之罪!”
在庭审过程中,严唐没将九鼎法阵说出,显然他也懂其中的天大禁忌。而哀师父也没将九鼎法阵透露半个字,因为九鼎法阵从来就是只有在顶级修者圈才能流转的秘密,而今被他们这些三流修者获知所探也是天运造化了,任何一个有理智的修者也绝不会将之摆到台面上的。
所以严唐和哀师父不约而同的将案情限制在进入法阵前,所有被害人也都是说成在灵玉中被杀人藤杀死,而不是在法阵。这也是哀师父申辩无力的困扰之一,甲鲲很清楚。
绝不能透露九鼎法阵是哀师父下山之前就跟他沟通好的事情。现在难道要为了什么法阵而牺牲哀师父?甲鲲很痛苦。
哀师父继续大声申辩,“这些年来,上元的十门对我们云觉门一贯压制,以将我们踩在脚底为乐,过去如此现在更是。见我们云觉门要出头便恨之入骨,所以他们就联合起来将我们置死地而后快!告诉你们,我可以承认带你们进羽化洞是一个天大的错误,但绝不承认你们强加于我的其他罪责!我也同样可以承担一切经济责任赔偿你们门派每个死难者的经济损失,也可以领受你们强加给我的所有罪责,但绝不允许你们将我弟子展鹏遭受无妄之灾!”
刘新法官铁青着脸,拍了一声惊堂木,“陶居正你的最后陈词已经结束了!”
“哐啷!”
是哀师父将手铐重击到栏杆发出的更响亮声音,全场皆惊,目光汇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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