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怎么知道我是岭南宋家的人呢?”这个贵气逼人的中年男子饶有意味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少年,他心中也有几分惊讶。自己应该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啊?这个少年时怎么看出来的?宋智心中自问道。
这一次他是应慈航静斋之邀而来,江南之地出现邪帝舍利的消息,不管是真是假,佛门都不可能坐视不理。宋缺早年曾和慈航静斋的梵清惠有过一段往事,他也不好拒绝慈航静斋的请求,二来如今这个天下大乱将起,各家各地都在准备着积蓄力量,意图天下,他此番来江南之地不单只是为了邪帝舍利,也是为了在江南之地谈一笔生意,为宋家提前做准备,先行在此处布下棋子。
只是没有想到居然会在此遇上这样一个神奇的少年,不过十八九岁,却有如此别开生面的见解。杨广修建京杭大运河,世人都说他是为了下扬州赏花而为,但是这种理由也只有去骗一骗种不识字的老百姓也就罢了,世家门阀中有识之士自然能够看清楚其中的利弊,但也只是认为杨广太过急功近利一些,将好事做成了坏事,就连他的兄长宋缺也是如此意见。但这个少年却认为杨广却只是混淆了顺序而已,应该先征战高丽,再修建大运河,这样一来死伤的就不再是中原之地的百姓了,自然也不会出现这样民怨沸腾的局面。这种见解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但不可否认,若是杨广真是如此作为的话,那大隋的国力不但不会下降,还可以得到很大一部分缓解,更能够收掠天下民心,不说稳如泰山,但根基也会越发的牢固。
“我看宋老哥精华内敛,神气自生,应该是一名武学高手吧!如此年纪,姓宋,又有着此等气质,必然是天下四大门阀之中的岭南宋家之人,再结合你的容貌年龄,就不难猜出来了。”
王子文笑了笑,他能够看出来宋智的身份当然不仅只是这种因素,最重要的是如今是什么时候,杨广二征高丽,而杨玄感却在关中掀起了叛乱,如今大运河已经宵禁了,而眼前这一艘快船居然可以畅行无阻,必然是有一位大人物在其上。他在昨日曾见过船中之人出示过一面旗帜,居然能随意通过了关卡,其上还隐约间有一个宋字,他就猜到了许多。
地剑宋智的确是一个难得一见的高手,按照他现在的评估,最起码都到达了宗师的境界,岭南宋家的确让人敬佩,不但有着一位天下第一用刀的大宗师,还有这一位地剑宋智。
“小兄弟好敏锐的观察力呀,不知是哪一位高人的足下!“
宋智捋了捋自已颌下的几棍美须,眼中光华闪动。江南之地何时出了这样一位少年俊杰,自己怎么就从来没有听说过。看来,自己家在江南之地的情报力量还是有些不够啊!
“家师石龙!“
“推山手石龙?“
“正是!“
宋智微微有些惊讶,石龙他当然是听说过的,整个扬州城之中明面上的第一高手。可是在他看来,那也仅仅只是一个地方上有些名气的人物,还未必会被他放在眼中。
但是如今见了王子文,他心中就开始有些凝重了。看来是自己小看了石龙,能够教出如此杰出的少年,他自己必然也不是一位简单的人物。
他在与王子文的交谈过程中,曾细细观察过他的形容,精气神澎湃,身上带有一股似有似无的先天气韵,神韵如大海的深不可测,必然是先天境界以上的高手。
“若是如小兄弟刚才所言,当今圣上先破高丽,再修京杭大运河,又何以见得能够促使天下太平!”
宋智身边的一位仆从很是不客气的道,他对王子文很不满意,明明已经猜到了宋智的身份,居然还如此平辈相称,简直无礼到了极点,让他们这些仆人都无法忍受。
王子文自始至终都是一副风淡云轻的模样,似乎眼前与他交谈的并不是天下四大门阀中的贵人,而仅仅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路人甲一般。倒是他身边的这三个师兄弟表现的就不一样了,他们一听说自己眼前这人居然是天下闻名的地剑宋智,就难免会有些拘谨了。
如今这个时代,是门阀世家最为昌盛之时,就连皇帝都会对他们忌惮三分,士族子弟与寒门弟子更是径然分明,很难会有所交连的。寒门子弟在士族面前难免会有几分自卑的心态,也就是王子文他来自后世,对这种阶级之间的差异并不太感冒。
“这个简单,当今圣上若是修建京杭大运河之前,先征战高丽,举全国之力对付一个区区弹丸之地的蛮夷,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只要能够破其国,灭其军,那整个高丽自然都他的了。将土地分发给朝臣,将金银分发给将士,将战俘统统送去修建大运河,这样就天下就不会再有什么怨言了。“
在王子文看来,杨广之所以屡次征战高丽失败,不是因为大隋的兵马不够强壮,将士作战不够勇猛。而是因为他在这之前就没有将战功分配均匀,一口就想着将所有的利益全部吃下去,跟他老爹一样的贪婪吝啬。
而且在与高丽国大战的时候,杨厂居然还想着尽量削弱世家门阀的力量,有时宁可输掉大战,也不愿意将利益让给那些士族门阀,这是最愚蠢的行为。若是他肯告诉那些士族,只要能够打下高丽国,就会与他们一同分享利益,那么谁还会拖他的后腿呢。
身为皇帝亲临战场,却又偏偏要做出一个宽宏大量的模样,爱慕虚名。杨广第一次征战高丽时,面对被派来骚扰他大军粮道的高丽部队,居然下令要活捉他们,不肯大开杀戒,以至于隋朝的将士们打起仗来都是束手束脚的,屡次被偷袭得手,大军的粮草尽数被焚,惨遭落败。
“这样做哪里还有什么大国的风范?还有没有一点仁善之心?跟一个屠夫刽子手有什么区别?“
如今这个世道是儒家和佛门最为鼎盛之时,做什么事都要讲究君子风范,都要讲一个仁义善名,否则的话,就会被遗臭万年。就如五胡乱华之时的民族英雄武悼天王冉闵,都被他们臭骂了不知道多少年,也难怪后来的杨广和唐太宗在对待异族一事上都要小心翼翼。
“迂腐的思想,国与国之间的大战争锋还要讲什么仁义道德,你不会是还没睡醒吧?战争本就是杀戮与血腥的盛宴,从来都是弱肉强食,哪里会有什么仁善风范?当今圣上第一次征战高丽落败,我中原多少儿朗被俘,他们可曾有过一丝一毫的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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