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杋洛白日里跟着宿进习武修身,晚间跟着半面研读诗书,可杋洛身体单薄又受过重伤,日日如此身体不勉乏力,有些受不住,于是半面便也隔三差五的给他空闲几日,一来学习不会太累;二来半面与随风正好有机会出去查探时局,毕竟知己知彼,方可运筹帷幄。慈庆宫内则人人按部就班、一如平常,让外人丝毫看不出什么蹊跷。
前朝一直议论纷纷,立储两派争得也是不分高下,多数朝臣力挺皇长子杋洛,也有一部分拥护二皇子杋珣,毕竟皇帝陛下意属杋珣,两方可谓争的难分伯仲,尤其是近来三王并封的传言愈演愈烈,长此以往恐要成真。如此紧要关头,一定得想个法子来扭转局势。
不日,半面与随风趁着杋洛休息之时出去打探消息。夜雪初即,两个黑影鬼魅般在皇宫之中幽然飘荡。
“咱们这是去那?”随风问。
“去皇帝的寝宫看看!”
二人悄悄的来到启祥宫外,正逢皇帝的龙辇向别处驶去,半面便拉着随风偷偷的跟在后面。龙辇晃晃悠悠七拐八拐来到了翊坤宫,一妃嫔携着众人跪拜接驾,簇拥着皇帝进到了宫殿之中。
待众侍婢散去,寝宫之中只剩下皇帝与妃嫔二人。
风面两人躲在寝宫窗外,听起了墙根。对于小树妖来讲,听墙根可不是第一次了,昔时为了带孩子,更好的照料幼小的轩嫄,这法子用了可不是一次两次,但是偷听皇帝陛下的墙根可真是头一遭,紧张、兴奋、悸动、心奇一下子涌上脑门,简直让她浮想联翩……
“据说这翊坤宫是程贵妃的寝宫。”随风兴冲冲地望着身旁的半面小声说道,好似指望着他投来惊异的目光。可那双深沉的瞳仁连眨都不眨一下,根本让她无法窥其内心所动,随风自觉无趣的收起了好奇的眼神,乖乖地蹲在窗沿之下不再出声。
“皇上,让臣妾服侍皇上宽衣就寝吧!”那声音娇媚绵绵,听得半面心里一惊。
“嗯,好!”里面传出了慵懒的男声。
“皇上~,这三王并封前朝议论已久,可有个说法么?”
“爱妃莫急,怎么朕每回来此,你都追问个不停?今日就不要谈论此事了,朕累了,早些休息吧!”
“不么,不么!皇上莫要耍赖,今日必须跟臣妾说个明白,不然臣妾就不理皇上了!”娇癫之声尤甚。
听得随风心里生厌,她抿着嘴瞎琢磨着:这位皇贵妃娘娘年纪也不小了,说话如此娇声嗲气,真是让人难受。随风一时好奇,顺便瞥了半面一眼,想看看他此时什么表情。但见半面眉头紧蹙,双眼凝重,身体正在不住颤抖,好似受了很大的触动。
“好吧!好吧!”只听皇帝安抚她道:“朕已给内阁下了期限,让他们尽快处理。若是内阁不允,等过了年,朕就下了三王并封的旨意,我就不信他们敢公然抗旨不尊。”
“可三位皇子并封之后,又将如何?”
“爱妃,三王并封后,珣儿与皇长子的地位相当,届时封为太子岂不更加容易一些?也可堵了群臣口舌。若是珣儿立不成太子,待我百年之后立诏传位于他,亦无不可!”
程贵妃大喜,佯装羞惭:“皇上春秋鼎盛,万岁万岁。怎能轻言百年?臣妾真是罪该万死……”
皇帝哈哈大笑道:“你我夫妻,如此恩爱!自然无妨!”
“皇上圣明!臣妾替珣儿谢过皇上,若是能三王并封,如此以来就离太子之位更近一步了!”
”爱妃,你我恩爱多年,珣儿又是我最宠爱的皇子,储位本就有心予他,我又怎能舍得违了你的心意?”
只听程贵妃撒娇道:“就算内阁抗旨不尊,臣妾也不害怕!”
“哦?说来听听!”
“皇上可还记得,昔年曾在道观中许诺臣妾的密诏?”
皇帝的影子立时严肃起来,又气又惊,双手比比划划的奈何不得,毕竟那是他亲手写下的密诏,又如何抵赖的了?便安抚她道:“爱妃,那份密诏能不用则不用,珣儿还小,老臣们又执拗,这储位之争已尽二十年了,你我春秋鼎盛,又怎能熬不过那些老臣?”
“是!臣妾谨尊皇上旨意!”
“可这孩子一心修仙炼道,对朝政毫无兴趣,另朕有些不安。现下,年终岁尾,朕曾派人接他回宫,怎知侍卫回来禀报,说他随红封真人闭关去了!如此,过年也见不到我的皇儿了!爱妃呀,你都把咱们珣儿给宠成什么样子了?”圣言之中倍显对二皇子的宠溺和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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