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项羽派出使者,来跟刘邦谈判议和。
这时候,陈平可就高兴了,他早猜到对方肯定不是真心议和,心想我正愁无法进一步施展反间计,你们却自己送上门来,当下接住使者,先安排一顿丰盛得不能再丰盛的宴席,席上就问楚使:“范亚父要何条件,才肯讲和也?”
楚使回答:“霸王说了,不要你们把吞掉的地盘吐出来,只要你们退兵关中,答应十年之内不动兵戈,咱们就同意讲和。”
陈平再问:“范亚父怎么说呢?”
楚使回答:“我并未得到范亚父的嘱咐,这都是霸王的意思。”
陈平装作惊奇道:“什么,你不是范亚父派来的?”
楚使一头雾水说:“不是啊,我是霸王的使者,有何干系?”
陈平怫然变色,哼了一声,起身离去。过得片刻,随从上前,把山珍海味全都撤下去了,换上来的是粗茶淡饭,前来接待楚使的,也变成了一个小小的侍卫官。
楚使心中有气,同时感觉不对劲,但还得稳住不敢动,勉强吃些粗茶淡饭。
侍卫官却表现得十分热情,一个劲地劝酒。
楚使感觉到对方好像有意要灌醉自己,想想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假装大醉,扑在桌上睡了。
侍卫官推了他几把,唤了他一声,见他不醒,就走到房门外,与人说话:“大人,他已经人事不省,接下来该怎么办?”
外面正是陈平的声音:“我刚才莽撞了啊,把宴席一换,他不就知道范亚父是我们的人了么?不能放他回去啊,他回去告诉了项羽,范亚父就不保了啊。”
侍卫官说:“要不然直接把他一刀斩掉?”
陈平急说:“那怎么行呢,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侍卫官问:“那怎么办?总不能放他回去。”
陈平叹说:“是啊,这一次纯粹是我犯迷糊了,把范亚父给暴露了,汉王问罪下来,我人头不保也。咱们是得干掉他,只不过要神不知鬼不觉,这样汉王才不会怪罪我。我有法子了,咱们给他准备一个房间,安排一个大澡盆,等到半夜的时候,偷摸进他的房间,将他捂死之后,丢在澡盆中,制造他是醉酒淹死的假象,咱们就可以逃脱干系了。”
侍卫官称妙:“属下这就把他扛回房间去。”
楚使听得清清楚楚,早已惊出一身冷汗,继续装睡,被丢到房间之后,只怕多等片刻就要丢掉性命,立刻偷摸着逃了出来,飞也似的奔回楚营。他自然不知道这是陈平的计策,只庆幸汉营守备疏松,自己才能逃出生天。
这一边,项羽以为计策必成,已经在和范增、龙且商量怎么攻打韩信了。
龙且傲然说道:“韩信小儿,容易对付,何需霸王亲自出马,我带五万人去,保证把他的脑袋拎回来。”
范增警醒说:“龙将军休得狂妄,当初小看韩信的柏直、夏说、陈余,现在坟头草都两丈高了,一定要引以为戒。”
龙且嗤笑说:“陈余之流都是鼠辈,败了也不稀奇。我取韩信人头,如同探囊取物。范亚父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范增没好气说:“你天天在这儿夸口,为什么不早点把刘邦的人头取下来。”
龙且无言以对。
一旁的项羽也不理会二人争吵,盯着作战地图说:“灭掉韩信的上策,应该联合田广,两路夹击,必然取胜。”
范增赞叹道:“羽儿果然长进不少,这是个好主意。现在燕国投降,齐国在韩信的兵锋之下,岌岌可危,一定愿意跟咱们结盟。”
三人正在商量,侍卫报告,虞姬到了外面。
项羽正要灭韩信,听见虞姬前来,心情不免复杂,仍然将她唤了进来。
虞姬施礼道:“不知几位在商议大事,是小女子打扰了。”
项羽却从不跟她见外,早把她当成了一个幕僚,而她确实也常常有惊人见解,就据实说道:“美人来得正好,咱们正要对付韩信,你也可来出出主意。”一双虎眼紧紧盯视虞姬,要查探她对于韩信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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