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贵眼神复杂,咬牙说:“是!”
凭直觉,他们一定碰上了难缠的人,但有一点沈文远想不明白,那些人早已跟上他们,但为何迟迟没有现身?
她手握腰间剑柄,眉山的气息清晰地渗入体内,她在树叶飘零中昂首挺胸,朗声道:“劳烦朋友一路相送,沈某不胜感激,何不现身一叙。”
风更猛烈,再也没有什么林鸟啼鸣。
骤然间,从树上飞下十几人,山林深处还有十多人包围过来,他们黑衣蒙面,依循某个不被人熟知的阵法,干净利落地杀来。
刀剑相搏间,沈文远发现这些人功力不算深厚,但他们的阵法诡异无比,轻轻松松就能把人逼进包围圈然后绞杀。
没多久,就有兄弟接连中刀。
沈文远帮潘贵挡下几剑,用只有他俩听得见的声音低吼:“忘记我说的话了吗?”
潘贵脸色苍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主子千万小心。”
那阵法变幻莫测,他们合力都无法突破,沈香摸到身上驱赶毒蛇的药粉,大力洒到一人面门,潘贵瞅准时机冲出包围圈,疾奔而去。
三名黑衣人作势要追,阵法瞬间空缺,沈文远眨眼已来到缺口处,黑衣人只得放弃追赶。
随着时间流逝,对方越战越勇,而沈文远始终找不到突破口。
她计算着潘贵的脚程,江川县就在山脚下,他们至少得撑一个时辰。
敌人固然训练有素,但青州军的每个士兵都神勇无比,之所以被缠住,只因那神鬼莫测的阵法,得赶紧想个办法才行。
身边一个士兵喊道:“小公爷,我们助你突围吧。”
想要突围却不容易,此阵如渔网般将他们缠住,他们只能先靠人数上的优势,拖住黑衣人。
沈文远几次以身犯险,慢慢摸到些规律,那阵法只要有一处薄弱就必须重新布阵,这样一来便有须臾时间削弱阵法的力量。
沈文远对身边几人比划个手势,他们集合力量从一处破阵,把敌人的注意力引向一点。
沈文远声东击西的平剑挥出一记“白沙斩”,两名黑衣人胸口瞬间割开一条长长的口子,他们步伐散乱差点儿出阵。
趁敌人重新列阵,沈文远简单部署了战法,再次组织攻击时明显比之前更有把握。
她将手下分为三组,两组负责进攻,另一组迷惑对方,而她自己则在阵中游走,尽可能多的让黑衣人挂彩。
渐渐的,黑衣人受伤不轻,有几个失血严重,阵法逐渐显现败势。
夜已深,月光艰难地透进密林,无论进攻还是防守都显露疲态,沈文远的左肩和大腿接连被割破,感到体力不济。
却在此时,黑衣人忽然变换了阵法,阵中杀气腾腾,眨眼的功夫就倒下数位兄弟,沈文远再次陷入绝境。
无论沈文远他们如何严防死守,新的阵法攻势霸道又刁钻,她被人一刀划开后背,顿觉头晕目眩。
眼看又有两个士兵被黑衣人困住,命悬一线,沈文远飞身去救,顾不上自己已露出破绽,等再想回剑护住身体为时已晚,黑衣人的剑不偏不倚朝她胸口刺来。
生死攸关之时,不知从哪里飞出几人,猝不及防地打乱了黑衣人的节奏。
沈文远胸口中剑,但好像没怎么受伤,她毫不迟疑地使出一记奇快的“旋风啸”,那两黑衣人便身首异处。
遭此变故,敌方阵脚大乱,再也无力组织有效进攻。
潘贵终于领兵赶来,一起来的还有大将罗秀。一时间,山林被火把照得恍如白昼。
活着的黑衣人见大势已去,纷纷四散逃走。罗秀率领一众精兵追击。
沈文远勉强用破空剑撑着身体,全身仿佛没有一处不在流血,背上被划得惨不忍睹。
潘贵正要查看伤势:“主子,你怎么样了?你……”话到一半忽然住了口。
沈文远想起直刺胸口的那剑,摸了摸似乎没有流血,伸手从衣襟里掏出一物。只见,符文玉珏被从中间切开,剩下完好无损的一半,裂口处极为规整。
潘贵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件长衣给她披上,她把玉佩胡乱塞进怀里,转身寻找刚才救她的人。
那是五名年轻男子,样貌普通,不曾见过。
她强忍伤痛作揖道:“多谢各位救命之恩,在下感恩不尽,不知如何称呼,府上哪里,沈某必定登门拜谢。”
五人中领头的正在擦拭佩剑上的血迹,回礼道:“小公爷不必客气,我们是药王岛的弟子,来此处采集草药误了下山时间,也是歪打正着帮了忙,不值一提,我们在此别过。”
说完,几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沈文远知道他们绝不是来采药的,没有人采药用长剑,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几人先前一直在一旁观战,直到万不得已才出的手。
潘贵收拾了残兵,他们在江川县休整,顺便处理伤口。罗秀直到天蒙蒙亮才出现,他带回了只剩一口气的潘岳,算是保住他一条命。
第二日一早,沈文远一行启程返回青州。
沈文远伤得不轻,头一晚还勉强支撑着,等出发的时候再也顶不住,迷迷糊糊昏睡过去。伤势更重的潘岳被留在了江川。
国公府早已得了信,一路都有当地的驻军护送,至晚,他们方才赶回青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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