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竑烨不禁柔和了声音:
“那一仗你们打得艰难,怡王又恰巧自裁,本王预感局面将会失控,于是火速派人给沈公送信,信上说得明白,怡王谋逆事有蹊跷,叛军和敌军发兵时间太过巧合,更像蓄谋已久的阴谋,希望魏国公早做打算。”
“父亲从没提起过此事,是不是送信的人没有送到?”
“送信的是裴炎,他亲手交到沈公手里。或许没有时间容沈公细想,也可能他自有打算,他最后选择回上京城复命,但支开了你。”
沈香懊丧地说:“父亲命我带兵速回青州,自己只留下小部分守卫军。如果当时我们在,是绝不会让父亲被人带走的。”
当初父亲坚持她先走,让她好好安葬胡杨和房彻二位将军。现在向来,父亲早就做好最坏的打算,他情愿赴死也要效忠皇帝,可惜他的衷心换不回皇帝的信任。
“不久之后,西南那边也出了事,西南大军直接绕过了青州城以及西南九州,攻打东南的卢庆,这似乎是某种信号,佐证了你父亲的通敌,否则该如何解释,被眉山阻隔的大周境内,哪来那么多敌军?
西南十国的四十万联军不过是乌合之众,他们的战斗力靠的是虚张声势,最后能一路东进实在说不过去。还好当时宛城的两万护城军把城门守得死死的,才没让战事蔓延至京城。
而胡国也不足为惧,他们内部纷乱已久,当时的胡国大将阿台汗是胡国王世子拖雷的心腹,拖雷早有取代大汗之意,处处与他父亲作对,胡国大汗派阿台汗攻打大周,实则是想借大周之手困住拖雷王世子的最强后盾。青州军赢了胜仗,阿台汗战死,不知谁喜谁忧。”
大周被搅得天翻地覆,真是好大的布局,好准的时机。到底受益的又是谁?
“难道从来没人怀疑过,那些巧合太过刻意了吗?”
“不是没有质疑,只是父皇当时……”有些话虞竑烨不便说,“许多老臣都因替沈公求情丢了性命。”
沈香面露杀气:“不会是皇帝操控了这一切吧。”
“你不该对一个皇子说如此大不敬的话。”虞竑烨有种与他年龄不相称的威严,他想了想,觉得有些事应该让沈文远知道。
“本王与渭南王去青州时,名义上借传旨游山玩水,实则,本王的手下在眉山附近查到一处铁矿山,为庆王所有,二皇兄一直在私自铸造兵器,我们便是从那时起紧盯着眉山的。
说来也巧,本王手下在眉山探查时还歪打正着救了你。”
眉山……“原来那些上山采药的人是你的手下。”
虞竑烨微微点头。
“十多年前,庆王安插在青州军里的奸细盗走了眉山地形图,转手卖给了西南十国。本王猜测,西南诸国据此开挖了多处暗道,本王只查到三条,也派人告知了沈公。”
沈香想起一事,十岁那年,田冲发现一个胡国的细作偷走了军事防御布控,父亲询问陈平有没有办法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偷梁换柱,陈平提到了“归尘”,但父亲思量再三,最后决定杀了细作。
沈香忽然想到一种可能:“难道说,庆王的细作是打着胡国奸细的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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