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直直灼烧她的心口。是她害死了父王母妃,是她害死了阖府上下,她是秦家的罪人!
“母妃我怕……”
怕这是一场梦,怕要她再经历一遍那样的痛苦。
“莫怕莫怕,母妃在呢。”
安王妃一边安抚着秦韶,一边不动声色地接过丫鬟递来的衣物给秦韶披上,急急赶来的端月见此情景,向王妃摇了摇头。
秦韶抱着安王妃不松手,只是哭,好像要把所有的眼泪都哭干,所有的委屈都哭尽了才肯罢休。
你在何处都可以是刚强铁骨,唯独在母亲面前,可以委屈哭泣。
秦韶哭得力竭,直接在安王妃怀中晕了过去,力气最大的槐月将她背了回去。
安王本带着一双庶出子女在校场练兵,听闻自家王妃传信,连战甲都没来得及换,快马加鞭回了王府。
“怎么回事儿?韶儿怎地又发热了?”
安王秦珩身高八尺,相貌堂堂,身上又带着战场上的肃杀之气,他一迈进正厅,在场的下人们都不禁低下了头。
虽说王爷不是那随意打杀下人的残暴主子,但王爷雄姿,可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了的。
“王爷宽心,韶姐儿喝了药,烧已经退了。”
安王妃皱着眉不说话,反倒是一旁站着的兰姨娘出了声。
安王只淡淡应了一声,竟是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兰姨娘低眉顺眼,脸色未变,也竟是像习以为常了一般。
直到安王到了安王妃面前,安王妃才回过神来:“韶儿倒是无碍,烧也退了,只是哭累了睡着了。”
又见安王还穿着铠甲:“快去脱了你这身战甲,一会儿难道要穿着这身去见韶儿?”
安王一拍脑门:“看我,来得急,忘了这个,待我去换了。”
安王妃打发安王去换衣,随即便看向面前跪了一地的秋水居的下人。
跪在首位的端月磕头认罪:“是奴婢疏忽大意,没有照顾好小姐,求王妃责罚!”
她是秦韶身边的大丫鬟,其余下人自是随端月请罪:“求王妃责罚!”
王妃坐在上首,道:“你们也不用着急认罪,待韶儿醒来,我自有章程,但今日之事,你们确是未尽职责,每人罚半年月钱以示惩戒,但倘若以后再发生这种事情,定是少不了重罚!尔等明白?”
“明白,谢王妃娘娘!”
众人自是一番俯首谢恩。
“去吧。”
“是。”
安王妃有些疲累的揉着太阳穴:“兰姨娘,你也去吧,想是琮儿与薇儿也快要回来了,他们较他父王慢些。让他们好好休息,等韶儿好些,再来探望不迟。”
兰姨娘低头称是,便也告退了。
安王换下战甲,与告退的兰姨娘擦肩而过。
“阿云,韶儿今日到底是怎么了?”安王从善如流地站到安王妃身后,轻轻揉着王妃的肩膀。王妃紧皱的眉头稍松了一些:“韶儿今日有些不对劲儿。”
“哪儿不对劲了?”
“今日一见我便哭,问什么也不答,一直说着什么害怕,我有些担心……”
安王抓住妻子双手宽慰道:“许是做了什么噩梦,再说我们不是已经放出消息寻那能人异士,想来过不了多久就有回信,医好韶儿的不足之症,也就有希望了。”
安王妃眼神黯然:“但愿如此。”
安王捏了捏王妃的双手,将人拥进怀中。被派去看护秦韶的玛瑙见到这一幕早已见怪不怪,也没什么不去打扰的自觉,直接高声回禀:“禀王爷王妃,小姐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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