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摊牌之前她留了个心眼,她要确认一下映星对秘本的态度,他会是拥护派还是反对派,这两派都不好,如果是前者,她可能无法说服映星跟她走人,甚至映星还会劝她站队四爷。
如果是后者,那更可怕,映星这种愣头小子可能会像三爷那样来个大义灭亲。
她要的是中间派,既不拥护也不反对的那一种。
她用世界超级武器打比方,去套话映星,不料映星是坚定的拥护者。
他说:“如果我们能拥有那么强大的武器,那我们的民族就不用挨打受欺负了!”
映星的眼里闪着光:“真有这样的武器存在吗?”
月儿内心挣扎,最后避开映星的目光说:“怎么可能。”
然后落荒而逃。
国家危亡,她如何不知?有了威力巨大的武器,或许可以尽快赶走侵略者,迎来和平,但威力过大的武器,也许不仅会伤敌,也可能会伤己,造成更大的伤亡,甚至不可挽回的结果,拥护还是反对,不是她能轻易抉择的,而且现在,抉择的权利也不在她手上,她在各方势力眼中,无非只是个翻译秘本的工具,谁会在意她的死活呢?
她务必一切以活下去为先,活下去才可说别的!
她终究把秘本的事向映星隐瞒了,至于将来如何带他走,那只能靠老法子——‘骗’字诀了。
她继续在四爷的密切监视下岁月静好地卖着她的明信片,直到司马小楼出现。这一天她到女中附近摆地摊拓展新市场,不料被前来泡女学生的司马小楼看到。
司马小楼觉得堂堂商业大亨戎三爷的太太竟然落魄到摆地摊糊口的境地,不由心生恻隐,见她落魄,想去接济,又不忍美人难为情,他于是让司机不要停车,径直开过去后,又嘱咐司机徒步返回去买下了所有明信片。
他本是好心,想照顾月儿生意,但月儿见到忽然来了这么一位大主顾,怎能不疑心呢,她聪明灵光的,就算司马的车子停得很远,从那与众不同的跑车车型,也猜到了是他。
她对司机说:“谢谢你家少爷照顾我生意,但如果你们确实需要或者确实喜欢,可以买几张回去消遣,如果是因为别的,就不用专门破费了。”
她说自己并非遇难或落魄,而是在创业,只不过眼下的生意规模小了一点,以后会壮大的。
司机把话向自家少爷转达之后,司马小楼大为诧异,林映月毕竟是被惊天绝艳的美男子戎乃风和位高权重酷炸天的戎长风争夺过的女人,其心性应该很高才对,没想到她竟能放下身段在街头摆地摊,小小可可一个姑娘,举手投足却透着‘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坚定和‘泰山崩于眼前而不乱’的从容。实乃奇女子!
他是理解、甚至钦佩月儿的,但并非所有人都能理解。月儿摆地摊的事情很快就众人皆知了,一些花边小报甚至出专刊嘲讽,说昔日富商太太沦落街头讨生活云云,搞得戎老爷派人给她送生活费,请她不要再到大街上去抛头露面做这种事情。
她有一肚子话可以反驳,但她没有吭声,因为戎家确实有戎家的道理,就算她有着女性独立的思想,但毕竟普罗大众有一种根深蒂固的观念作祟,她和三爷名义上还没有解除婚姻关系,那么她站在街头摆地摊,确实影响着戎家。
于是第二天,申报上出现了她的离婚启事,并附上她和三爷的试婚协议,协议约定她可以随时单方面解除婚约。
报纸一出,坊间一片哗然,戎家是真怕上海老百姓寂寞啊,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切瓜给大家吃,而且绝对是天子头一号大瓜,试婚?闻所未闻!
四爷从北平回来后,又因为上峰急电去了南京,一时顾不到月儿,忙完公务返回上海的时候恰是月儿离婚启事在报上登载的当天。他对此完全不意外,但听说月儿在街上摆地摊,简直不要更头疼!
他顾不上回家,径直让司机开车到月儿的地摊附近,觉得太丢人,没有下车,打发司机过去喊月儿。
月儿早料到得有这么一出要应付,倒也没有推拒,她对司机说:“劳驾帮我照一下摊子。”然后怕耽误做生意似的,嗖嗖嗖来到四爷车窗前。
“四爷做撒。”
四爷穿着戎装、戴着军官大檐帽、墨镜、白手套,一边点烟一边做贼似的看了看左右,见没有留意他俩,才说话了。
“好歹是做过我的女人,摆地摊,是不是有些丢人啊。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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