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也知道,动脑子多了容易使人容颜憔悴,本官可舍不得。”江充又恢复了浅笑,“就算本官舍得,就怕王爷心疼,舍不得吧?”
他那一个眼神,立刻让刘闳有种错觉,若是江充是一个女子,定然让男人魂销骨毁,身心荡漾,无法收手。
刘闳长吸一口气接着吐了出去。
“算你一成的投资。”
“一?”江充笑着摇了摇头,“这跟每年送我万匹布又有何区别呢?”
两人来回兜兜转转,最终刘闳割肉一般,让给了他四成投资,江充才勉勉强强作罢。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王爷明说吧。”得逞了的江充心情愉悦,连坐姿也是一腿盘着,另一腿拱起,悠闲无比。
刘闳屏退周围的仆人,才缓缓开口,“不知绣衣使者可听说罪己诏吧?”
“自然知晓。全天下人都已经知晓了。”
“可你并不知道罪己诏的源头是因谁而起。”刘闳说着张大了眼睛,冷脸质问到。
“谁?不会是因为本官吧?”江充花容失色。
“因为刘据的孙子!”
“刘病已?”江充惊讶地差点儿喊出来。
“正是!”
“你想让本官怎么做?”江充一听要办的对象是这个孩子,立马也上了心。
“斩草不除根,萌芽依旧生。”刘闳说着说着,脸上浮现了阴冷之色。
“他可是你刘家的骨肉,也是王爷的孙子。”
“这个你不必在意!”
……
江充走后许久,茗茶的热气都渐渐消散了,但他身上的香气依旧徘徊在屋内。
刘闳叹口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小六子过来,悄悄说到:“王爷,奴才觉得用静雅丝绸庄的四成利换取那傻子的性命,实在是亏啊!”
“你懂什么!”刘闳猛地睁开眼睛,吓得小六子急忙低下头去。
刘闳叹口气,心里萦绕着一份忧郁。
最近的宫内盛传着刘病已的奇异才能,说什么轻而易举破解了天子三问,一人舌战群儒,说服了陛下行运盐铁酒官营,还有效解除了官营后的一切弊端,几句话就让朝廷每年多出数万银两的税收。
最关键的靠着三言两语就把冰冷倔强的武帝说动了,依然决然地思过,写下罪己诏,颁布天下。
“联想到父皇为何十数年迟迟不立太子,就是因为他并没有打算从我四个兄弟中挑选,而是把目光锁定到了他的曾孙辈。”
“这也符合父皇的性格,人小年幼好控制。”
“闻人言,刘病已的那股聪明劲儿与父皇幼年之时颇为相似,父皇的天平自然就倾向于他。”
“还有人胆敢妄言,说刘病已乃刘据的魂魄所生,本来痴呆傻笨,前几天却突然聪慧无比。唯一的原因便是刘据魂魄已回,施展余生抱负。”
“扯淡至极!还不是他们把对刘据的情感寄托给了他的孙子。假借着魂灵一说妖言惑众。”
“别人再怎么作假,都是一厢情愿。但父皇最近的心思却完全偏向了他。”
“什么‘代朕观礼’,什么‘罪己诏’,完全是对刘病已聪慧光环的助力啊!”
当这些听闻灌满耳朵时,刘闳便觉得有必要采取措施绊倒这个绊脚石了。
“唯有杀了这个小子,父皇的心思也就安然灌注到我的身上了。”
刘闳眯着眼,想象着自己登基的那一天,便觉得春暖花开,鸟语花香,万千美女环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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