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询更是不以为然,冷哼一声,将背在身后的大戒尺抽了出来。
“错一个字就打二十下,之后给我乖乖滚出去!”
不知道是看到了以往跟自己有过亲密接触的戒尺,还是夫子这番极具挑衅的话太过露骨,所有的学子都哑口无言。
连郭福郭禄都紧张地脸色发白,小心脏都担心到了嗓子眼儿。
“学而篇。”刘病已顿了顿,便开始背诵起来,“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刘病已不但背诵流畅,还抑扬顿挫,颇具感情。
扬询听着听着,不觉间眯着眼睛,摇头晃脑起来。
屋内一些好学的学子也随着刘病已的语气节奏,也摇头晃脑起来。
唯独刘舜和刘章两人不同。
刘舜横着眉,恶狠狠地瞪着刘病已,仔细听着刘病已背诵的每一字一句,还时不时低头瞧瞧书简内容,就等着他背错一点,就立马发起诘责。
刘章则嬉皮笑脸,一副崇拜的神情溢于言表。
“嗳!”刘章抬起手肘捅了一下旁边的一位学子,“瞧见了没?那是我弟弟,我是他哥,以后我罩着他!”
旁边的人一撇嘴一白眼,十足的鄙视。
半个时辰过去了,刘病已背诵地口干舌燥,郭禄及时拔开竹筒塞子,让刘病已喝口水。
润了润嗓子,刘病已继续背诵起来。
背诵诗篇,这是刘病已的强项。
中学那会儿为了背书没少下功夫。大学和研究生又是攻读的古文学,更是痴迷于背诵古诗词。
昨夜里,他翻遍了整篇《论语》,本来以为能发现跟后世的文章有什么不同,结果发现丝毫不差,也就放心下来。
前前后后连续翻看了数遍,再加上三十岁魂灵的理解能力,特别是之前熟读了南怀瑾先生的《论语别裁》,记忆起来就加了丰满的人生哲理,背诵起来也就流畅无比。
随着刘病已的背诵,刘章的双眉已经拧成了一个大疙瘩,双眼里冒出了燃烧旺盛的怒火。
而学子们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可思议与崇拜。
一个时辰过去了,刘病已背得口干舌燥,但还是坚持下来,“孔子曰: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不知礼,无以立也;不知言,无以知人也。”
随后,现场一片安静。
刘病已望着面前仍旧闭着双眼摇头晃脑的扬询,略等片刻。
“完了?这么快就完了?”扬询显然是犹余未尽。
忽然他感觉到自己失态了,尤其是昨夜那帮人给他的任务是“把小子驱逐出去,不得录用”。
一想到这里,扬询便着急地心慌不已。
但面对这么优秀的学子,他又生了爱惜之情。要知道他教书几十年来,很少见到像他这般大小的少年能够把整篇论语背诵下来。
“这样的好苗子好好栽培,将来一定能帮助自己光宗耀祖,自己也能成为一名响当当的大儒。”
只是……
一想起昨夜的糗事来,扬询就羞愧难当,只恨自己“怎么管不住自己呢!”
叹息,悔恨都不能解决问题。关键是若是收留了这个孩子,自己今晚恐怕会再一次面临拳打脚踢,明日的时候,自己的丑闻全都被他们张扬出去了。
自己这博士和儒生的名分可就全都臭了。
“单单背诵诗篇有什么能耐!”刘章及时发难了。
刘章的支持者也及时呼应,“就是啊,只要肯下功夫,我等皆能背诵,还能做到一字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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