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这么多,还帮了那凉国细作,究竟是为了什么?”
乔成之想到此前种种,越说越觉得整个人气到颤抖。
他活了这么多年,感觉就从没有像今日这般屈辱。
“为了什么?”安林眼中依然带着那不可一世的傲慢,低下头,仿佛十分淡然地从怀中掏出了个橘子,就地剥了起来。
对面的安林吃着橘子,仰头望天思考了一番,最终无奈道:“咱家当真没觉得在乔府这事上帮过她什么,一切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况且,这舟,都不是咱家伸手推的。乔老将军可不能因为不喜欢咱家,就什么事都往咱家这边扣啊。”
“......”
安林这阉人说话还是跟以前一样的惹人烦,明明让你觉得他说的话有哪里不对,却又总是无法反驳。
这也是乔成之一直不喜欢安林的原因——他一个武将粗人的嘴巴,完全不是这厮的对手。
乔成之最终狠狠甩了甩袖子,放弃了跟安林的纠缠,准备绕开安林直接回府。
他很清楚,乔秋南的仇一时半刻他根本报不了,但走过安林之时,还是狠狠地说道:“秋南之事,我记在心里,总有一天,老夫会让你血债血偿。”
“不过,一码归一码,之前因为粮草之事,你出面直接把户部张征满门抄斩,这才保证了粮草的顺利押运。也算是救了我儿一命,此事我乔成之也记在心里。”
世间之事,总是一把双刃剑,就像现在的安林之于乔成之,他原本想感激他,却又因为乔秋南不得不恨。
安林行事根本没有所谓的章法,一切自在由心,也不会把乔成之这单薄的几句话放在心上。
“咱家要的只是腾珂的人头,可没有心思去救你的儿子,乔老将军大可不必对咱家心存感激,若是乔秉渊拿不回腾珂的首级,那咱家照样会让他回不了名都。”
说罢,安林极其悠闲地把手中的最后一瓣橘子填到了嘴巴里,姜黄的汁水,因为手指太过用力而爆出,顺着安林修长的手,顺流而下。
安林就那样抬着手,一边嚼着嘴里的橘子,眼睛一边一动不动地盯着那汁水在手上的流动。
那模样,竟让人对那些汁水,也生出了些许残忍的错觉。
看得乔成之也目光一凛,安林虽是一个阉人,可乔成之再对他厌恶,也不得不承认,安林平日里是个十分儒雅的人。
那种儒雅甚至超出了他是一个太监这样的事实。
他那样一个掌权宦官,若是单看上去倒更像是一个不染尘世之人。
可唯独在吃橘子这件事上,印象里安林好像就没有温柔过。
而且他还几乎时时处处都不离开这样嫩黄的小果实。
之前乔成之只当是那个阉人一般的小癖好,可就在刚才,他不经意间看到安林吃橘子的样子,脑海中却突然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你...”
乔成之蓦地顿住,十分震惊,他想说些什么,可话还没说出口,随即又否定了自己内心有些荒谬的想法。
这又怎么可能,当年的事,虽然让整个白国都大为悲恸,可能为那人那事鸣冤的人,又有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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