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璃自幼体弱,他便照顾的他多些。
自小腾璃与他关系也是十分亲厚,惯常送他这些小玩意儿。
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都已经记不清了,那些腾璃送他的助眠香熏中,袅袅青烟里开始泛着丝丝难以察觉的绿。
那些绿烟的成分极少,可你若是在凝神中仔细辩驳,总也能察觉到丝丝缕缕。
至于腾璃的身世,当初他出生时,腾珂的父皇便想当场一剑结果了他,可那时候的腾璃实在是太过可爱,白白嫩嫩的,腾珂一见便很喜欢这个弟弟,硬是用自己的小小身躯为腾璃挡下了父王的刀剑。
当时的父王下手很快,因为收手不及时,还在腾珂的背部滑下了一道剑痕,那道剑痕伴着他一直成长到现在,那是腾璃从来不知道的事。
这么多年,滕璃被母胎带下来的毒素所困扰,他也十分心疼,尽管腾璃已成年,他仍然把他留在皇王宫之中,为他寻求最好的药物。
哪怕腾璃用自己生病为借口拉拢江湖高手在其左右,腾珂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求他这个众人都说活不长的弟弟,能够在这人世间活得开心。
可他没想到,有一天腾璃真的会对他动手。
他腾珂作为一族首领,又怎么会不惜命?久居高位,他又怎会对这些龃龉之事毫无防备。
他知道,腾璃对自己命运的不公不忿,这世上为何单单他生来母胎带着寒毒?
他也懂当年父王为何娶前朝之人为妻,若非如此,戎族怕也走不到今日。
所以,走到如今,他谁也不怨。
这二十年,他就是在赌,他赌自己的情谊能融化腾璃的心,哪怕只有一点点,他也甘愿。
可是没有。
滕璃依然对他下了毒,即便这毒他一开始就知道,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人解毒。
这时在他心里十分微妙,一边是自己最疼爱的弟弟,一边是自己的生命,他明明白白知道自己赌输了,可又不想承认。
他明知道凉国的穆王心思根本不纯,可眼看着腾璃一次又一次的与穆王私下联系,他也只是看在眼里,把所有的事情都悄悄压了下来。
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除了是腾璃的王兄之外,仍是这戎族几十万子民的王。
可有时候,很多事情明明理智之下不可为,可感性之下,却任意为之。
说到底他的父王欠腾璃的,戎族也欠前朝的。
这一切的一切,究其根源,或许早在很久以前,便已深中。
帐外的刀枪相撞之声,渐渐平息,腾珂知道,如今他的死期也将到来。
他等了这么多年,抵抗了这么多年,没想到最后替自己收尸的人竟是他的敌手,乔秉渊。
此时帐中无人,滕珂长叹了一口气。他想笑,可又笑不出来,他想哭,却没有泪。
面上尽是苦涩难言,心中却是一望无际的沉闷。
大帐的门被嗖的掀开一道高大的黑影站在腾珂面前。
可让他十分惊讶的是这人却不是乔秉渊,而是一个略显陌生的面孔。
“你是谁?乔秉渊可去哪了?”腾珂的心中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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