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长清殿,季宾刚跟着李晋容跨进殿门,就迎来了火辣辣的一巴掌。
“谁教你的这些佞臣之道!”
季宾跪倒在地,相对于被打,他更希望李晋容给自己来一剑来个干脆!
见他木头般戳在地上不语,李晋容更来气,呼呼喘着粗气,良久,才将怒气压了下去。
——且不说这是季宾无奈之举,何况眼下他是自己唯一的帮手,不能做得太过……
“起来吧!”
季宾茫然。
“朕有事同你商量!”
季宾才起身恭敬站好。
“朕打算祭天之时和舅父等支持朕的大臣碰个面……”
“……只怕不太容易!如今朝野满是万福年的耳目……”季宾想想就觉得不现实。
“所以……”李晋容凝视他:“你代朕去碰面!”
……
“啪!”
万年府,万福年同样一巴掌扇到了沈园脸上,因行动不便,这一巴掌着实吃力,但却依然力道十足,顷刻,沈园脸上就出现了血印子。
“你好大的胆子!没有我的命令,就擅自放走季初阳!”坐在素舆上的身体前倾,像是要吃了沈园一样。
“义父赎罪……”沈园只有猛磕头的份儿:“儿子只是听到太后说要将季初阳遣回小乐受罚……以为是义父的主意——将她放出来再收拾……”
“谁让你乱猜本监的意思!你聪明反被聪明误!”万福年气急,纵观自己的一生,从来没有受这么大的罪,季初阳!他简直想将她碎尸万端段!
“愣着做什么!你不知道怎么做吗!加刑!”一声怒喝,沈园忙不迭退了出来。
任谁也想不到,万福年里,居然有一座私牢,刀斧锯枷,铡刀夹棍,甚至铁鼎铜锅……
种类之齐全,齐齐排了长长两排,连刑部的人见了恐怕都要咋舌……
此时,这座刑房里只有一个受刑的人——沈园。
“到底为什么?”作为施行人,章玉一边细细擦着一把锃亮小刀片,一边问安静躺在一旁铁板上的沈园:“你三言两语瞒过了义父,却瞒不过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这却是我第一次看不透你!”
“……欠了个人情……还了就不惦记了!”沈园向章玉伸出手。
章玉审视着他,忽然抓住他的手腕手起刀落……
眼睛被蒙上,四周安静下来,只听得滴答滴答的水声——不,不是水声,是自己的血流出身体的声音。
放血,是这座私牢中,最让人胆寒的刑罚,十几年中,章玉沈园不知道尝试过了多少回……
但都是割开一只胳膊。
而万福年所说的加刑,就是将双腿双臂都割开,然后让受刑者慢慢感受自己的血一点一点流走……
……
腊月十五,晴天,微风。
因为祭天要赶吉时,不能早到更不能晚到,所以上至皇帝,下至百官一律早起等候,赶着点到万岁山。
丑时三刻,大家收拾齐当,随着李晋容出发了,一路上不能明目张胆哈欠连天,憋的辛苦。
季宾却异常精神,心中挂着事,哪儿还有功夫瞌睡……
祭天不止是掌权者的大事,对普通老百姓来说,也十分期待能参与到这样一场盛事中来,一来这样的吉日难得,若是许愿当能事半功倍,二来,作为普通小老百姓,能一次见到这么多大人物,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个背影,沾沾福气,都已是三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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