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章去往越城的路有两条,除了最近、最便捷的官道之外,还有一条是一路往北,穿经三县再南下,最后自越城北门进城。
年大成经过慎之又慎的思虑,决定采用方雷柏侯的建议——不能将宝全部压在一个碗里。
经过统筹,他自己领着一半人马自官道前行,由方雷柏侯、侯连升等将领率其余人向北而去,年大成本意是想让散庭鹤跟着自己,但方雷柏侯主动请了散庭鹤一起走,年大成也不好强行留下。
于是两拨人马在出了建章之后便分开了。
事实证明,他们是对的,年大成在行军一日之后,便在建章的邻县临越的一个小村庄,遭到了列蒙的伏击!
起因是路被一伙送葬的人给挡了,几十个披麻戴孝的人围在路中间,哀嚎一片,年大成起先示意停止前进等待让路,但等了足足半个时辰,前面的人丝毫没有停下来的准备,反而哭的越来越凶……
官道两侧都是民房和百姓晒的秋收粮食,没法直接穿过去,年大成只好差副将前去劝说哭丧队,不想不去还好,一去就被拉着诉起苦来,人群中的老伯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军爷啊,你们要替我们做主,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前天,村里突然来了一伙强盗,要抢我们的钱粮,还要霸占村里的女人,我们不干,他们就杀人,我的老伴和儿子都给杀了,还赖在村里不走……”
副将叫老人哭心软了,跑回来把情况向年大成禀报了一边,年大成略一思索,认为还是去越城要紧,让副将再去传话,若再不让开,就要行遣散之举了。
谁知那群人闻言非但不让,反而整齐地跪向年大成,猛磕起头来,嘴里还喊到:“求将军救命啊!我们活不下去了,若将军不肯出手,我等宁愿死在这里!”
有人就冲上前要拔士兵手里的刀自裁。
年大成被喊得心烦意乱,无奈冲副将道 :“你去安排,留下百余人帮他们剿匪……”
副将领命,年大成对村民道:“各位父老,你们有困难,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现已留下人定能帮助你们驱赶匪徒,还请让开路。”
那先前的老者上前道:“将军有所不知,那匪徒凶悍,留下区区百人顶不了事。”
年大成安慰道:“老人家莫要害怕,素日未听闻附近有山匪出没,想来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人,我军中皆是精兵强将,相信不消一刻钟,便能将贼人剿灭!”
老者道:“将军莫要妄言,听说那匪头名气大得很呐……”
年大成无奈问道:“哦?匪头叫何名号?说来听听。”
老者表情突然变得紧张起来,他四处看看,踮起脚凑近年大成。在马上的年大成见状,也刻意将身体往下压了压,听他说。
老者嘴凑到年大成耳朵旁,轻声说道:“那匪头叫——列蒙!”瞬间脸上换了一副不同于年纪的狡黠笑容,先前一直垂着的双手猛然发力,向年大成脖子袭去。
年大成在听到列蒙这两个字便浑身一凛,也得亏这两日一直被这个名字洗礼,对它有了本能的敌意,才让他躲过老者的双掌,他整个身体闪电般后仰,同时勒转马头,与老者拉开距离,同时大喊一声:“小心有诈!”
周围的将士立刻警惕起来,几乎与此同时,那些披麻戴孝的送葬队伍,一改萎靡,各个目露凶光向军队袭击而来,何止这些,年大成举目望去,先前宁静的村子,街巷之间顿时窜出无数人来,各个手持刀枪。
双方顷刻混战起来,年大成当然想到了列蒙会半路袭击,但没想到却是以这样的方式,小村里藏了这么多敌兵,却安静的出奇,最坏的可能是——被灭了村!
年大成对列蒙的歹毒和谋略有了切身的认识。
年大成三两下将眼前的敌兵杀掉,开始在人群中搜寻起列蒙的身影来。
十七八岁,长着一张娃娃圆脸,年大成按照传言寻找着,突然,在不远的一座土墙上,年大成看到了一个少年盘腿而坐,顶着一头和面容极不相配的灰发,正闪着一双狡黠的眼睛,看着自己笑!
那笑容竟带着八分天真,而这张脸,在前一刻,还是和自己对话的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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