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杉权衡一番,决定带领部队撤离县城,到百里之外的响银滩扎了营。
……
烟柳三月,草长莺飞,季初阳看着尧水县郊一片春意朦胧,在心中计算着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好好地赏过春景了。
之前看花是花,见水是水,如今,仅仅两三年而已……一切都不同了。
尧水县是南域最北边的县,紧挨着新集县,新集再往北就是安化县,再往北,就是大昌国都丰京了。
一路北上,便走边守,因为韩征的惨败,南域诸县不管是心悦诚服还是表面顺服,都做出了该有的姿态。
但尧水是李应选定的据点,还是得谨慎。
他们之所以选在县郊驻扎,主要是想先看看尧水百姓和县官守将们的反应,若是同其他县一样,那么一切顺理成章,就会少很多麻烦。若是攻打进去,反而以后会少不了麻烦。
在他们扎营的第三天早上,尧水县终于来了动静,尧水县令董干携下属和守将骑马而来,双手呈上令印和军印,共请季初阳大军进城。
虽然意料之中,但众人还是都松了一口气。
所以不管朝廷还是民间,习惯地将南域归结为一片是有道理的
——面对同一件事,南域各县仿佛同气连枝般,总能做出一样的反应。
季初阳的意思是稍作休整,便一鼓作气,直取丰京,但李应却认为,南域局势刚稳,不可急躁。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一来就听说了吉县出了个何杉,起先带着万余人起兵反昌,后来又广招人马,甚至欲招安北方的农民起义军,与大昌派去的步生衍已经经历了数战,未分胜负!
李应的意思是先坐山观虎斗,反正大昌如今也分不出心来对付小乐军。
季初阳想了想也就同意了,和李应等一众大臣将心思暂时放在经营南域上。
小乐原本就是大昌的属国,立法制度方面,一直都是遵从效仿大昌,无需刻意改之。
李应认为 ,要守住后方,最关键的是民心,近些年,大昌横征暴敛,在原本纳税的基础上又大大小小加了好几个税种,民生疾苦不堪,所以对新的政权有了期待,这也是他们能顺利入主整个南域的根本原因,而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安民,给他们吃个定心丸。
季初阳和李应一商议,一致同意官吏依旧按照原先的制度,只要无甚大问题,各县县令依旧沿用原来的;减轻赋税,原来增添的乱七八糟的税种能免都免除……
这样一来,不得不面对一个问题——赋税要纳到什么地方?
季初阳问李应:“你怎么看?”
李应道:“赋税是国本,它流向哪里,就代表以后纳税之人的从属,公主还是要考虑清楚,这退路……要不要留?”
退路,当然不是对大昌的退路,若败于大昌,还需要什么退路?李应说的,无非是要看季初阳怎么样处理和小乐国的关系,或者确切一点,是和季成献的关系。
摆在眼前的路有两条:合或分。
若合,他们二人,由谁主合,若分,那自然就是分道扬镳,各自为政……
分这条路,季初阳肯定是不愿意走的,但是如何合……却又是她一直逃避的。
她喃喃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李应看出了季初阳的为难,道:“倒是也有。”
季初阳期待他的下文。
李应道:“咱们的粮草一直都是义宣城供应的,公主若是放心渝宋宽,就暂时交给他来打理。”
季初阳迟疑道:“渝宋宽确是有很大改变,但是否有经世之才,还有待考证啊……”
李应道:“一个人的改变,无非是为人处世,你若让他连心性都改了,无异于回炉重造……渝宋宽原本就不是能精打细算的性子,再变也变不成这上头的人。”
季初阳不解道:“那你还……”
李应道:“说让他看着,代为管理,没说让他事事经手。公主可以选一位这方面的人给他送过去。”
季初阳一想可行,便安心交由李应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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