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你爷爷我可是上可御剑九万里,下可入渊八千丈的剑仙呢!”
“爷爷你可别吹牛了,这世界哪有什么仙人呀。”
李拾字至今还会想起小时候和老爷子的闲扯,老爷子翻来覆去就那几件破事,一直讲自己的仙人事迹。
原本李拾字是从不相信世界上有仙人的,直到亲眼见到一人真的凭空而起直入云霄,才在震惊中相信了仙人的存在。
那件事情过去已经百年,关于灵气突然断绝的事情。
那些过分强大的力量不在,整个世界中的灵力突然消失不见,那轰轰烈烈的修行年代也被时光掩埋。
曾经的差距不在,凡人们对那些仙人们进行清算,曾经的仙人也只能蓬头垢面四处躲藏。
“你听说了没,那隐天宗一宗在伏神台全部湮灭了!”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隐天宗这些年东躲西藏终于被揪出来了。”
“真是大快人心,想着之前,那些仙人们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就让他们这样湮灭真是便宜他们了!”
那是一个夜晚,灵力突然真空,力量极速流逝。
仙人们开始时还企图掩饰,但纸终究包不住火,真相也迅速传播开来。
当然三百年前的旧事,如今知晓者又能有几人。
而凡人自然有凡人的生计,就在这王家镇的小镇子上,这个李姓的少年也正在为生活奔走。
李拾字今天过生日,年满十八,按中北神州的惯例,男子满十八会行择业之礼。便是要为自己今后选一门技艺。
所谓择业,就是选一门谋生的手艺。
中北神州素来被誉为齐朝的后花园,所谓“天下所制使之器物,十之八九产于中北。”
而李拾字所处的王家镇又有木器第一镇之称,汇集了各路木器大家,总体来说,在王家镇做木器师才算得上有出息。
不过除了木器师,王家镇背靠药神山,采药师也会是个不错的选择。其他还有铁器师,泥器师等等便要小众许多。
李拾字一家是外来户,母亲怀着李拾字时搬到王家镇的,所幸邻里还算照顾,父亲虽然已经三十岁,但还是择了业,成了采药师。母亲也摆了个小铺子来养家糊口,也总算在王家镇扎了根。
李拾字家里还有一位老爷子,老爷子是李拾字的爷爷。镇子上的人都叫他老爷子,以至于李拾字从小便不清楚爷爷到底叫什么。
六年前的初春,天气寒冷,街上还堆着雪。而李拾字家门却已经紧闭,他拿着父母留下的银子,与老爷子一起住进了张婶家里,那是父母这几年攒的全部家当。
他清楚记得那年冬天,非常的冷,王家镇飘散着雪花,一声声钟声游荡在王家镇的大街小巷。
那天他如同往日,推开家门,却没听到往日的询问。整个房间空荡荡的,只看到桌上放着些银子,李拾字的床上,崭新的棉袄整齐的躺在床上。桌子上有一封信,李拾字不敢拆开,只是攥在手上。
李拾字收拾情绪穿上那件棉袄,特意用热毛巾把脸擦得干净,盼着父母回家,心想:他们只是回的有些晚。
其实那天父母无论多忙都是会提前回家的。
那天正是万家灯火都璀璨的时分,团圆的灯火到最后,也只能在李拾字身旁也只照亮了两个身影。
李拾字等不及扑腾着身子,跑出了门,穿梭在这万家灯火时,鞭炮声一声声起伏在大街小巷。
采药堂早已经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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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母亲的铺子也早就熄了火,这人就这般突然消失了。
李拾字不清楚父母为何突然离开。老爷子只告诉他,父母有他们的苦衷,等他以后会有人告诉他的。
然后两年前,老爷子也离开了,自己含糊说去赴一趟江湖旧约,然后便一声不吭的离开了家。李拾字原本以为是老爷子逗自己,可某个下午回到住处那藤椅上的衰老的身影却没了踪影。
所谓善意的遮瞒,对于当事人来说,可能过于残酷。
只是讲着对你好,然后不辞而别,少年即便再粗心也忍受不住。
在张婶不敢多说什么,生怕刺激到眼前这个少年。
所幸少年最后也没把眼眶打转的泪珠子流下来,只是微颤的叹了句:“怎么都是这样不讲道理。”
身旁没了最后的亲人的李拾字,却执拗的搬出了张婶家。张婶想要挽留却始终拗不过眼前这少年,只能不时接济一下。
少年打扫了母亲的铺子,谁也不清楚这不善言辞的少年,如何在锱铢必较的一群大人中混得生计,但他确实自己养活了自己。
中北神州的人,无论男女年满十八都是要择业,母亲的铺子注定开不长久。
李拾字想要做个木器师。
一来木器师是王家镇最赚钱的行当。
其次父母给自己的信里告诉自己,已经同镇子上的王师傅讲好了,那王师傅答应在自己十八岁时候收自己做徒弟。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如果自己的木器被官家选中,可以获得避役的资格,到时候自己便可以借此离开中北神州。
中北神州的人生下来便是禁锢的,中北之地多名山宝川,在那个年代曾是修士们的聚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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