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子时。
段景文披着一身露气,轻车熟路的走到江夏的小床边。
那天之后,他便每晚都回来,有时候早些,有时候晚些。
但都是在江夏睡熟以后。
起初江夏还总感觉道有人半夜盯着她看,但是狱卒说这没人来过。
她便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琢磨着这天牢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接受了这个设定,江夏淡定多了。
段景文坐在床边,就着一盏昏暗的烛灯,看着江夏酣睡。
严钧在门口等着,少见的没有木这张脸,靠着门框打折瞌睡。
他现在是越来越搞不懂殿下了。
殿下怎么一天比一天呆的时间长啊!
这都一个时辰了,马上天都要亮了哎!
关键是殿下做这些,还不让太子妃知道……
严钧脑袋放空,在这边瞎琢磨。
段景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严钧怎么会懂。
案件越查下去,段景文就越是心凉。
不是对江夏,而是对自己。
香茗身上的秘密,多的不是一星半点。
现在,只需耐心等到明日,便可一切揭晓……
这个晚上,段景文很难熬,段慕辰很煎熬,绿翘很难熬,孟周很难熬,胖爹跟大树将军也很难熬!
只有江夏,没心没肺睡得跟死猪一样。
兴庆宫。
“说完了?一个宫女,敢对朕的爱妃动手吗?幕后之人呢?找不到幕后之人,日后他再次作恶怎么办;朕怎么给北境的人一个交代?”
皇帝怒气冲冲的一拍龙椅,指着段慕辰开始发难。
皇帝段闻坐在大殿的主位上,身边是皇后。
林妙放心不下,特意过来看看。
倒是太后,今日托病没有出现,只派了青云来瞅瞅情况。
江夏站在大殿中央,面带怯色的听着。
害怕是不可能的,但是她一个毫无心机、处世未深的小姑娘,要是表现的太多镇定,那岂不是更惹人怀疑。
方才段慕辰把当前的证据,一一讲给皇帝,但没想到他的脸色越来越黑,直到出现上面那一幕。
段慕辰微微皱眉,拱手道,“父皇,此事时间太短,又经人谋划,早就抹去了一切罪证,无从查询。”
“无从查询?”
段闻暴怒,抄起手边的一个砚台就砸过去。
段慕辰连躲也不躲,头上瞬间被砸出一个血窟窿,染红了半张脸。
众人都惶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却没人敢上去阻拦。
七王爷一向受皇上的喜爱,皇上怎么舍得朝七王爷发这么大的火?
段闻坐在高处,下面的情况尽收眼底,眼里皆是满意的意味。
他对段慕辰的反应,很满意。
临危不乱,倒是个值得培养的,就是能力上有些欠缺了。
他可是听暗卫说,太子那边已经找握了确切证据。
“父皇,这件事情不能全赖七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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