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繁华,并不是商旅往来的繁华,而是清净中带着几分出尘气息的繁华。
江河浩荡,贯通了整个江都,这两侧有不少人家,自然也分了个热闹与不热闹,在热闹的地方自然是门庭若市,只是来往的大抵是有钱有才的人,因此不显得吵闹,而不热闹的地方,则别具一番独特的风味。
陆泽自然不能去那些太繁华的地方,虽说而今年岁大了,身体也成熟,但前世见多了奢靡场景,对这些已经没有太多的迫切,再加上身边还有个薇儿跟着,总不能带着一起去吧,因此只能来这不大热闹的街道走走。
江河之边,环境自然还是不错,河岸边上柳树垂着丝绦,在水中梳理着鬓角,因为地处偏僻,因此商铺什么的并不多,只有一些茶摊菜贩,大抵也是做着周围人的生意,延伸进江河中的石阶上,还能看到一些妇人捶打着衣物,有说有笑。
岸上不窄,足可以过四马,因为来往的人不多,因此石板缝隙里是昏沉的绿意,在茶摊附近,总能看到几张桌子几个老人,一个个鬓角染霜,但精神矍铄,在那里手谈。
陆泽要了一壶茶,同薇儿坐下,只是静静地看着,正所谓观棋不语真君子,看这些老头下棋倒也颇有意思,一个个谦让有礼,一看就知道是受过教育的,再看头上戴着的紫色发带,这起码也得是个探花了,在这个不起眼的茶摊边,探花都有些扎窝的迹象,若是初入仕途的文人见了,还得尊称一声老师。
茶摊的茶很是一般,喝在嘴里颇有股苦味,好在不是碎茶,不至于满口都是碎沫子,像薇儿这般嘴刁的,只尝了一口就不再喝了,也就是陆泽生冷不忌,享受着这苦后的回甘,虽说一般,但配合着老爷子下棋,自然别有一番风味。
看了一下午棋,吃了一肚子茶水,待到饭点,陆泽便又带着薇儿回了客栈,这夜不归宿虽说是前世的常态,但在现在,明显已经不适用了,主要是那几个老头扛不住了。
回到客栈,用过餐饭,陆泽闲来无事,便让薇儿去拿了些木头来,这围棋学起来麻烦,薇儿不一定学得会,但这简单的象棋还是可以复刻一下。
习武之人不说心灵手巧,但控制力还是有的,花了半个小时时间,陆泽用豆腐雕刻出了一副象棋,又整出来一张棋盘,在与薇儿讲清了规则之后,两人捉对厮杀起来。
不过薇儿明显在这方面是少点心思,而且时时刻刻都想着世子为重,因此动起手来畏手畏脚的,往往失了战机,陆泽也是颇为无奈,便搬着棋盘,直接进了安璇叶的房间。
自然还是先敲了门的。
不然大晚上的进一个女人的房间,着实会让人误会,陆泽还不想身体上多个窟窿。
安璇叶见陆泽抱着一堆东西进来,眉头皱了皱,凌厉的双眼中有着疑惑:“世子这是要找我下围棋?恐怕要让世子失望了,我对这个并不擅长。”
“不是围棋!”
陆泽将棋盘放下,几颗调皮的棋子便噼里啪啦的跳了出来,有几颗还滚落在了地上,待得捡起之后,安璇叶仔细看了看,有几分惊讶地问道:“这是象戏?又不太像。”
“准确的说,有关联。”
陆泽将棋盘摆好,而后将棋子一一放好,同安璇叶讲解了一番象棋的下法。
“原来是如此,虽说与象戏有些相似,但差异颇大,世子是从何处得来?”
“下午看老头下棋,觉得不过痛快,故而自己瞎鼓捣的,本来是和薇儿下的,但薇儿畏手畏脚的,反而更不痛快,因此只能来打扰一下安将军了。”
陆泽含糊的解释了一通,至于安璇叶信与不信,他自然是不担心的,反正也无法证伪。
“这倒是有趣,颇有军中沙盘的意味。”
安璇叶对规则记得很清楚,又问了些无挂紧要的问题,两人这才开始捉对厮杀起来。
相较于围棋,象棋入门更加的简单,规则方面的限制也更少,自然不需要花费多少力气就能够熟练,只不过想要百战百胜,那显然要花费不少的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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