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七日,一行人来到了位于蛇形道蛇眼位置上的永平城。
蛇形道又叫蛇形山,其主要山体都隐于水中,唯有一条最宽处仅有五十余里的狭长山脊露出水面,从云梦泽西岸蜿蜒着向湖中心延伸出两千余里。
其尽头像是一个张开的巨大蛇吻,朝着原山岛的方向吐着信子。也因此,处于蛇眼位置上的永平城算是陆上距离原山岛最近的一座城,其距离庐州城的直线距离仅有两千八百三十二里半。
楚高到永平城来的原因有二,其一不用说,自是因为从这里回家近,其二则是因为一家面馆。
庐州城现任城主宁玄仲是个十分狡猾的大吃货,自从楚高启灵之后,他就常常到楚家找楚高攀关系套近乎,还每次必提自己家乡的吉祥面馆,称里面的面食天上少有,地上难寻,好吃到能让人忘掉自己是谁!怂恿楚高一定要去试试,还强调最好是十二月的中下旬去。
如今楚高来了,可当他按照路人的指引,站在永平郡王兼城主府的大门前,扭头看向左侧斜对面的角落,见到了那块写着‘吉祥’二字的小小招牌时,却不禁有些失望,同时在心里给宁大城主打上了一个不靠谱的标签。
来到面馆门前,弯腰挤进那个对高个子和胖子十分不友好的门,楚高心底的失望一下子就从八分降到了三分,没想到这面馆竟是个瘪嘴葫芦,入口虽小却内有乾坤。
刚进到其中,就有一股极其特别的诱人香味占据了楚高的鼻腔,攻陷了他的味蕾,让他忍不住口中生津。当下他顾不得招呼其他人,先给自己要了一碗银鱼鳝丝面。
当第一口面吃进嘴里,楚高就再也没有失望了,只觉得不虚此行。吃完了面,他在店里四下打量,发现墙上的橱柜中摆放着许多卷轴,就好奇问了一下,得知是一些食客留下的墨宝。
他走进搭眼一瞧,竟有许多自己耳熟能详的名字。他有些狐疑,向身旁的一名食客请教道:“唐伯虎和李白真的来过这里?”
那人看了楚高一眼,淡定的将身前的半杯残酒一饮而尽,咂了咂嘴,道:“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经常的事嘛!前天来了个孟浩然,昨天走了个柳宗元,就刚刚,有个叫苏轼的耍酒疯写了一堆东西还在那边的桌子上扔着呢!”
楚高跑过去一看,见上面墨迹未干,写着‘饮酒半斗复半斗,酒醉我不醉!流离辗转半生苦,谁人笑东坡?’
这应该是真的醉了,楚高心下思量,不然就不是‘谁人’,而是‘谁敢笑东坡’了!他走回那名食客跟前,有些急切的问道:“东坡先生人呢?”
那人提着空酒杯在桌上敲了敲,反问道:“什么人?”
“苏轼苏东坡啊!”
“苏什么?你说的名字太长我没听清。”
听着酒杯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子,楚高一拍脑袋,当下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坛酒,敲开封口就要倒酒,却被那人拦了下来:“你这少年也忒莽撞了,怎么能如此倒酒,看不到坛口大而酒杯小吗?正所谓‘坛大杯小酒洒了,一坛只能饮半坛,莽撞少年不识货,真神面前问假神!’”说完他手指一挥,酒坛中立刻飞起一道酒线,落到杯子里正正好好七分满。
这一手虽不甚高妙,但没有元婴境的修为也很难玩出来。于是楚高不得不将眼前之人重新打量了一翻,却什么也没看出来,他拱了拱手,道:“小子失礼,还未请教先生高姓大名?”
那人饮一口酒,夹一根笋,嚼了两下,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这焦陂的酒不错,但你小子就差了点意思,到现在才想起问老夫的名号,不过你是不是忘了些什么东西?”
楚高楞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躬身道:“是在下疏忽,晚辈楚高,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这就对了吗!提醒你一下,我姓张!是大唐诗坛最独特的一道风景线!”
“张若虚?”
“不对!”
“张九龄?”
“不对!”
“张说?”
“哎我说你这家伙怎么脑子一点都不灵光呢?我承认,他张若虚、张九龄和张说是有些才华,但能跟我比吗?我张打油写诗可是从来不分时间场合,张口就来,不信我现在就赠你一首,酒倒一杯喝一杯,饭来一碗吃一碗,吃饱喝足我就撤,留你个憨批抵饭钱。哈哈,怎么样?”
楚高愣住了,目瞪口呆的那种。如果不是打不过这家伙,他真想一巴掌直接抽过去,把眼前这家伙打到冒油。耽误了小爷半天时间,害我有可能错过见偶像的机会,结果你说你叫张打油。
楚高努力维持住自己脸上的笑容,十分违心的恭维道:“不成想先生竟是打油诗的创始人,引领时代潮流的一代宗师张打油,今日能见到先生,真是三生有幸!还请先生告知东坡先生的行踪。”
张打油被夸的有些飘飘然,听了楚高的问话,想也没想就直接答道:“苏东坡啊!被他弟弟派来的人带走了,此刻应该早就出城了!”
楚高闻言面色一黑,再次拱了拱手,道:“先生慢饮,在下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言罢他直接转身走出了面馆,站在门口生闷气。
忽然一阵香风飘过,他转身一看,只见到一道黄色的身影跑进了面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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