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官道之上,青年县令刘瑞正在与几人道别。
那三个死去的匈奴人为了运送粮食留了几匹矮马,此时正被陆钧等人牵在手里。
“我们一走,那些人会不会又重生事端。”
陆钧有些担心几人走后若没了武力镇压,槿州城的形势又会再度反复。
“钱粮在手,人心向背。城中百姓既然已经有了希望,只不过一群挑梁小丑,顷刻便会被海水淹没。”刘瑞却是一笑,接着目露凶光:“通敌叛国、屯粮居奇,便是他们想平安无事,也得看我愿不愿意。”
陆钧被他话语之中的杀气吓的打了个冷颤,心想这青年县令莫不是之前被欺负狠了,怕是要下死手对付槿州城里的这群硕鼠。
刘瑞看出陆钧心中所想,转而又微笑着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过如今世道,做个君子难免会心中不畅,却不如当个匹夫,快意恩仇。”
说罢他朝众人拱了拱手道了一声珍重,便转身离去。
陆钧咋舌,心想果然还是读书人眼毒心黑。转头又看着仲孙鸿翻了个白眼,却不知这位怎么纯跟朵小白花似的。
眼下也没工夫过多耽误,几人商议一番。最后决定由邹老调头去寻镖局车队,通知到他们路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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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设伏。
陆钧四人则快马加鞭赶往京畿。
半日之后,几张通缉画像被贴在了槿州城门一侧。
当头是个络腮胡子,一脸横肉。
画像下方赫然写着:某某年月,有凶匪“屠活人陆阎王”伙同其余,乘夜入城作案。先纵火焚烧胡记粮铺,后又杀害原县衙主簿、典史等人。血腥累累,罄竹难书。如有人拿得此人赴州告报,随文给赏等等.........
果然是匹夫报仇,只争朝夕。
.........
邹老爷子原名邹通,祖籍岭南端州。年轻时也是个横行乡里的主。说好听点叫少年任侠,说难听点就是流氓头子。
后来也不记得是哪天翻了小贩的鸡蛋还是摸了寡妇的翘臀,被人给一通臭骂。
“有本事就去塞外杀鞑子去!欺负乡里算什么好汉。”
有道是一言点醒梦中人。
从此世上便少了个欺行霸市的市井混混,多了个奋勇杀敌的军中儿郎。
永泰十六年,那时正是国朝鼎盛之际,可诸多弊病也悄然涌现。
那一年,邹老爷子带领的斥候小队在雁门关外撞上了一只匈奴金狼帐的鞑子骑兵小队。
接着便是一路的厮杀与反扑。
等到邹老爷子浑身浴血回到雁门关时,斥候小队仅剩下了他一个活人。而他的马背上,则挂着十三个鞑子人头。
边军斥候,十人一伍。
匈奴金狼帐骑兵,十三人一队。
不消说,一笔不小的功劳。
当天夜里,他的上官悄然找上门来,说只要将这笔军功算与另一位前来镀金的膏粱子弟,不论前途还是钱途都将是一片光明。
只不过,身背九名同袍的性命的他,如何肯依?只是不依又如何?
十三个鞑子头颅,便换了十三坛老酒。
而他也带着同袍的抚恤和自己的赏银,在中原奔走了九处。
有嚎啕大哭的老人,有牙牙学语的孩童。
而不论是哪处,都会有人喝着人头换来的老酒道上一声“壮哉”。
最后,这世上多了一名镖师。
而他走镖的路程中,大抵都会路过同袍的坟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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