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一幅,秦云开终可以肯定,前世那群人是哄他的,娘亲并不是被父亲掳来的,更谈不上强迫一说,若是强迫,这种女子的羞涩,不可能出现得了。
就如玖儿,一想到这个名字,秦云开的手抖了一下,想去捂住自己最疼痛的地方,可是他不能,他得习惯。
“你娘,一开始是不喜欢我的,甚至是躲着我的,后来我才知道,她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是被人领养的,而领养的人,是为了让她攀龙附凤的。”
“她当然不愿,可养恩大于生恩,由不得她,在她待价而估之时,土匪进了村,烧杀掠抢,她的养父母遭了难,而她则是被带走了。”这是秦皇所知的那一份身世。
“她姓什么,叫什么名字?”这个出入就更大了,秦云开开口问。
“她姓郑,单字一个云。”说起名讳来,秦皇完全没有一点帝王的样子,似又回到了画中年轻的时候。
“姓郑吗?”秦云开重复了一下。
“这孩子,你娘的事,我不会记错的。”
秦云开没有再追问,这里面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甚至连他的生母都是朦在鼓里的,后面的画几乎都是两人偷偷见面的情形。
画中的女子也由一开始推拒,到了后来的接受,再到后来的沉迷。
“你娘是世上最温柔的人了。”在一张空有大红色场景的画前秦皇低语。也是唯一一张没有任何人物的一幅画。
“别人都以为是我为她做了许多,却不知她又给我带来了什么,是她温暖了我,是她在我无助无力之时,给了我力量,在她身边我才觉得我可以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所谓的天子。”
“而我除了能空言范范得说些好听的话,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个真正的名分都给不了她。”
那张画里的大红色,刺伤的不止是秦皇的眼,还有秦云开的,他的玖儿便是如此委屈自己来到了他的身边,而他也同他一直瞧不起的父亲一样,只能空范范,口头上,哪怕心底也是如此给予她感情,可是除止之外,什么都给不了。
甚至都保护不好她,她受伤,遭遇危险,被别人污蔑轻贱,委屈,甚至连生命都受到威胁的时候,他能做的并不多。
反倒在许多时候都只能是眼睁睁得看着,可他的玖儿,从未怨过他,更多的时候还会反过来温暖自己,怎可以有这样好的人儿,可……
从这幅画开始,后面的描述便不太美好起来,是那个女人受委屈的,受人欺负的,甚至还是受罚的,不是应该记录下美好回忆吗?
“很奇怪是吧,为何我会记录下这些。”秦皇似察觉到了儿子的疑惑,站在一张女子跪在冰冷的雪地中,垂目安静得模样前,她那脸色并不比雪的颜色差到多少。
秦云开没有说话,他听得出来父亲言语中的心疼与无奈。
“这也是我带给她的,也是她真正存在过的真实场景,不能因为我的无能与内疚,便去抹杀了这一切的发生。”秦皇伸出手,想去触碰那个人儿,可最终还是退缩了。
“云开,你知道吗?我与你娘一直都盼望着你的到来,可她的身份,我的力量都不允许,你太早来到这个世上。”
秦云开点了一下头,他有些明白为何父亲当年执着非得先诞下嫡子后,才允许后宫的女人们生育,李妃的家族势力,使她成为了第二个,而自己父亲心爱的女子便是第三个。
否则这么多女人中,她怎会排到如此之前,而前世传出的,什么强迫,什么酒后,什么意外,都是无稽之谈,父皇是一代明君。
别看后宫这一摊子,不关朝政,可又与朝政息息相关,怎会出如此大的批漏。
“你母亲怀着你的时候,便提过,不希望你来受我的这份苦。”秦皇柔和了眉眼,有些无意识得呢喃出了这句话。
只有站在了这个位置上,才知道所承担的重量有多少,才知道看似光鲜的背后有多少辛苦,又有多少无奈,别人不懂他,没关系,因为他有他的云儿懂,可他的云儿终陪他的时日太短了。
秦云开闻言微皱了一下眉,随后又展开,好像他的玖儿也是在知道,自己无心这个位置后,才允许自个能近她的身,给了他一次机会。
秦云开扫了一眼后面的画卷,有些看不下去了,虽说里面也有母亲与父亲美好的回忆,可已有的那几幅足够让他心疼。
倒不是只是心疼母亲,对于她,他真的不能有太多的感情,只是怕这种场景也会在他的生活中出现,而他也同父亲一样,只能眼睁睁得看着,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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