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平王是如何请动玖公子的?”别怪祁家林会这么问,他身在这雍州的腹地,自然不清楚属于穆知玖的私事,知情人,也不会把这些事到处宣讲。
“他没请我,是我自荐的。”只是当时没想到会是他罢了。
“原来是这样。”祁家林表示明白了,这雍州明面上的主来了,有的事好做又不好做了。
“难怪他有这个水准。”对秦云开的印象打起了折扣。
“这就是他的水准,你又不是不了解我,能画图让人去折腾就不错了,还指着我去操那份心?”这是她的一贯作风,只是这回略多了几句嘴,不过也是那人缠的,对于自己现在时不时会想起他,林玖表示很习惯了。
她说的自然,话落到祁家林心里却不一样了,她在说自己了解她,了解她,这是把他放在了好朋友的位置上了吗?
若是这样,是不是表示自己还可以……偷偷得拿眼神瞟了她一下,今年她也该有满十八了吧,就是不知她有没有那方面的心思。
林玖当然不知这好久不见的‘小子’有别的心思,又扯了几句闲话,才去自己的地方住下,她已被贼船上的人惯坏了,每到一个地方都有自己的小窝。
哪怕只是一间干净整齐的小院子,都会时刻为她的到来准备着,她除了接受以外别无它法,在她这里是点甜蜜的负担,在贼船人眼中却是为数不多能为她做的事。
磊县的公立学堂,工程量在所有的县市中是最大的一个,取材与构建都是用的石料,可为了让孩子们能同别的地方一样,同一天开学,磊县的人已是空前的团结。
除去家中必要的事外,都是有力的出力,有钱的出钱了,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使得最难的这项工程并不比别人晚上多少。
而秦云开把它放在最后,也是这个原因,从他第一次来时,便有这个想法,很庆幸自己多想了想,才没埋末这个叫祁家林的有才之人。
他是比林玖晚到的,只有两天的时间,同别处唯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他到了,孩子们的书也到了,将由他亲自把这些课本送到学堂。
知情人明白这是海盗王的出资,不知情的便会念一声平王的好,可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么一件大事,在大秦别的地方,可能要花上三到五年才能推广的事,在这雍州只用了三个月。
虽说这三个月参与的人都很辛苦,特别是黑了瘦了,人却特别精神的秦云开,有一种莫大的满足感,除去报了济南王这仇,娶了玖儿之喜外,这是他最开心的一件事了,也使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生活的意义。
同在别处一样,又细细得把学堂里里外外都转了一遍,各种开学的准备过问了一次,见一切都没有什么问题了,才去自己休息的地点,一个客栈。
还是自已掏钱住的那种,一开始他并没有想起来要这样做,只是到了某些地方,那些未接受过科考的官员们,根本不懂得迎来送往。
本就只是干实事的人,哪有那心思管你吃喝,跟着的几个也有眼力见,一见地方没安排,便自己安排,这样一来也自在方便,省去了许多应酬。
让有些想巴结讨好的人更没了机会,算是一举多得了。于是干脆就这样一直走了下来,在秦云开给穆知玖的信中,曾调侃过,幸亏他平王家底厚,否则这路这么个走法,还真是有些吃不消。
而穆知玖因他这一点才给他回了一封信,一个字的信。‘平。’刚开始时秦云开不太懂,可久而久之,终是明白了小人儿指的是什么。
平易近人的平,平安的平,太平的平,第一次觉得这个普通的字,真好看,又把这一个字收到了胸口处,明知她可能只是敷衍自己的,可仍觉得欢喜异常。
晚饭与平时一样,仍是客栈厨房做的,对于吃食,他是真的不再讲究了。可今个等第一口入嘴,就立刻察觉出有所不同。
不知是不是太过思念,还是确实有一样,这味道太过熟悉,熟悉的让他有些感动,玖儿,快了,很快就能相见了。
又品尝了一口,味蕾的感触告诉他,记忆中就是这个味道,差点让他冲去寻找,不过很快又按耐下来,觉得是不可能的,那小女人冷心冷情的,自个这有几十封信去了,独独便得了她一个字的回音,怎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思来想去,定是问柳的徒弟得了真传,又传给了他的家人,在这客栈里任职吧,有些自嘲,他比自个想象中的还要儿女情长。
第二日是忙碌的一天,祁家林已考校过秦云开一次,这次碰面,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按着这种心理,表面谦虚的汇报了一下磊县的政务,相处下来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林玖并没有教导这一位。
这一位确实是个有眼光,有能力,有魄力的人,也不枉他们明面上,不,都从心底里认了一回主。
而秦云开在上回与祁家林的接触中,便觉得这人在这批官员中算是佼佼者,也值得一交。
既然双方都觉得敬佩与欣赏,晚间年纪相仿的两人决定聚一下,去的地方是祁家林的小院,他是一个人独住,请了一个厨娘做饭。菜品不多,可也算干净可口。
“平王不会嫌弃吧。”敢问这话,便不怕怪罪。
“出了衙,你不是县令,我自然也不是平王。”秦云开越来越没有当亲王的架子了,最起码在这群一心为民的人面前没有。
“那可就不好称呼了。”总不能你呀我的一直这样称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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