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穿着破旧的麻衣,白静的小脸上沾了一抹灰,她有一张美丽的脸,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长大后会获得多么让人惊讶的美丽,可惜她自己却全然不在意,半身跪在叶片锋利的蓬草之中,两只手掌朝着前方悄悄探去,目光所及是不远处的一只灰色野兔。
猛地一扑,野兔听声逃之夭夭,小姑娘扑了个空,因为失败了多次,她脸上没什么表情,愣愣地看向野兔逃走的方向,突然,远处一只箭矢穿过,射中了野兔,扑腾了两下后,野兔便不动了,女孩看向箭矢飞来的地方,不见人影,她犹豫了片刻,但还是很快跑了过去捡起了兔子,对着那边行了一礼后便隐入蓬草深处,这一幕被远处的男孩看在眼里,他看着女孩狼狈落魄的样子,出于同情才帮她一把,并没有放在心上,感叹唏嘘一般后便离开了。
女孩一路上却忍不住心中狂喜,她首先想到的是母亲,她那可怜的母亲在三天前就饿得晕了过去,如果一碗热乎乎的兔肉汤可以救活母亲,那她现在已经完成了一大半,她快速奔跑穿梭在蓬草间,丝毫不在意锋利的叶片划破她白嫩的小腿,实际上她的腿上已经长长短短的留下了很多新旧不一的划痕,不少已经结痂了。
跑到一处茅草篷,里面睡着一个毁容的女人,她的脸斑斑驳驳的尽是腐烂的痕迹,看起来可怖而怪异,正是女孩心心念念的母亲,女孩扑到女人身旁,丝毫不害怕女人的鬼面,她试图唤起女人:“娘,您看,我给您带回来了一只好肥的兔子,我给您做兔肉汤好不好?”
床榻上的女人却没有回答她,她的嘴唇干枯,女孩颤抖着去探她的脉搏,毫无动静,她已经死了。女孩拽着兔子的手瞬间松开了,她紧紧抱住了怀中的女人,把头埋在她瘦得明显的肩窝,一抽一抽地哭了起来,但女孩很快就平静了下来。重新拾起了掉在地上的野兔,择掉了野兔身上沾着的蓬草碎屑,一把拔出插在野兔身上的箭矢,箭矢上鲜红的兔血还冒着热气,她伸出舌头尝了尝味道,甜腥的气味充斥着她的鼻息,她像一只野蛮的小兽,坐在母亲的尸首旁,慢慢地吃掉了一只死兔。
女孩的一举一动显示在了一面圆镜上,被独孤虢看的一清二楚。
独孤虢,仙遥国大祭司兼酒神,天地之间,上至十二星宿下至十二生肖对他来说了如指掌,他的美丽已经跨越了性别,而岁月丝毫没有在他的面容上留下痕迹,反而练就了他冷肃雍容的气质,他看着镜子中的女孩,嘴角泛起了一抹讽刺的笑意,
“月奴,”
“奴才在,”
“第几年了?”
“回大祭司,这已经是小姐出生以后的第9年了,”
“好,你去墓林里,把那个小丫头带回来吧,记住,她若是不想回来,不要勉强。就地处决。”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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