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鸢却并没有继续追,冷森一笑:“哼,可以躲得了这一回,裴家和江家那边你也躲不过去!”
从江家出来,白薇仙子见阿鸢没追上来,心中却依然一片茫然。无论江眠还是朱焘,都各有谋划,一时竟不知该信谁,该帮谁。犹如浮游天地沧海一粟,不知该去往何处。
早早看完了江眠和阿鸢这个故事的画本,知道了所有的结局,却不知自己还能做什么,又有什么能改变。
白薇仙子想先去客栈找个地方安歇,却发现长安大街的客栈,全部店门都紧闭,连春风渡都少了歌舞升平,黑灯瞎火一片寂静。
漫无目的地走,越走越偏僻,不知不觉便走入一家破庙。这是原本香火鼎盛的红姻庙,金陵城人求子女,为子女求姻缘者甚多。
如今却已经彻底荒废,连庙顶都有了一个大窟窿。白薇仙子一踏入庙中,凭神识便觉察不对劲。寻常之日人来人往的庙宇,怎么会血腥之气盛浓,还有腐蚀之味令人作呕!
她正欲往后退,却听得迟疑的一声“谁?!
”这是一声带着诚惶诚恐的问话,却见一个秃头中年男子躺地上,哆哆嗦嗦探出头来。大概见白薇仙子只是个小姑娘,他便吹了一声口哨。
突然老的小的一群人,一拥而上向白薇仙子扑过来!愣白薇仙子再胆大,也还是吓了一跳,一跃而起飞上了屋顶!看白薇露了这么一手,这下他们倒安静了一会。
还是这秃头男子出来说话:“女侠因何事路过此地,我等都是一帮无家可归老小,实在是太久没见外人了。这庙已经是我等最后的栖息之所,断不能泄露,多有冒犯了,勿怪。”
此时正是深秋九月初三夜,长安的风已经开始刺骨的冷。这一地凑在一起取暖的人,衣衫褴褛,显然已经东躲西藏很久了。
才各多久,长安城已经变得如此萧瑟。白薇仙子沉沉叹了口气,“你们是何人,为何在此处?到底发生了何事?长安城居然还有百姓如此,朝廷没有救济安置…”
“小姑娘,你身手不错,但这不是该你管的事。我看你也出生于富贵之家,该回家你还是回家去吧。姑娘家,在这外面不安全。”秃头男子还善心地劝解我道。
“是不是江家…”白薇仙子不由地问道。
“是这朝廷!是陛下要灭了我江家合族!”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厉声说道,咬牙切齿!
“是江眠!只怪江眠这个祸根,是他惹恼了陛下!做了草寇,牵连我们大伙儿!”人群中一个驼背的老婆婆,破口大骂。
“是裴家!我亲眼看到,斩杀阿爷的人带了裴家的刀!裴家铲除了我们江家!”断了一只胳膊的青年,袖子空荡荡地在这冷风中摇摆。白薇仙子心中
曾经被誉为江家明珠的江眠,如今不仅成了大梁的叛贼,也成了自家人中的祸根。如今的江眠,江表哥已经是四面楚歌。
“闭嘴!”秃头男子显然德高望重,他一声喝住了七嘴八舌的人。
白薇仙子看出了他担忧,“大叔,我并非裴家之人,也非朝廷之人。在下姓白,名单字一个薇。不日将前往黑风岭,能否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何事?”
“姑娘一个人去黑风岭做什么?淮南王与江家家主带兵去了数天,一点消息都没有。我等皆是江家旁枝,犯事受牵连的。合族上下受人追杀,现已经只剩数十人,苟延残喘。江家之事,姑娘勿掺和了。”
这女子虽然武功尚可,这江家之事,他也不想把不相关的人牵扯进来。像江家旁枝这样,几日之内由钟鸣鼎食之家,沦为街边乞丐的人家又有多少呢?
“有一人,吾心向往,必须去见。”
“是何人?”
“江眠。”
江眠不仅是林嫣的表哥,也是白薇仙子,前世小妖的苍溪神君。
等众人回过神来,白薇仙子已经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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