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如水不忍心,故而每隔半柱香就会偷偷在暗处观察着自己的宝贝儿子。
心中不由得暗骂沅止的固执迂腐,也不知道给他这个做爹的一个台阶下。
而沅止的父亲虽是个软弱无能的,但母亲却是彪悍的性子,与她这“软花柔”的名字正好相反,虽说脾气是火爆了些,但品行极端正。
本来是乘着天气回温,去往祭祀殿礼拜半日。
好不容易回府踏入院子时,正巧听见一旁仆子的闲话。
一听自己儿子又被沅如水罚了,心中不悦,便一路赶往后院查看。
身后仆子根本追不上软花柔的步伐,累的是气喘吁吁,而那救子心切的速度都可以赶上百米冲刺了。
才不声不响的冲进后院,却瞧见沅如水顶着他那肥硕的身躯,手拿两片芭蕉叶挡在胖脸前东张西望。
似乎视线太远看不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身躯挪动再挪动,扭着屁股将头送进芦苇中偷看沅止。
软花柔正值生气的时候,哪有心情笑话他,连同仆子们憋笑都只怕能憋出内伤。
她悄悄上前,乘其不备,一脚踢在其肥硕的大屁股上,直接将沅如水踢翻了个狗啃泥。
索性软花柔力道控制的好,并没有将沅如水踢入池塘中,不然非得狼狈不堪成为笑柄。
软花柔面带嗔怒,瞪着他的双眼似乎能喷出火来,那杀气简直渗人的紧。
沅如水赶紧爬起身来,捂着屁股不敢喊疼,只是那种痛觉使得他面部扭曲。
笑吟吟略带委屈的向软花柔慰问道:“夫人回来啦!这一路累了吧!我去给你准备吃食,找几个仆子来给你按按腿捶捶背吧!”
软花柔冷冷一哼!随即露出一抹要吃人的笑容,淡淡说道:“一会儿再与你说道说道。”
说完!转身去了沅止被罚跪的地方。
望着他憔悴又苍白无力的模样,软花柔心疼极了,这一身的伤都找不出一块好地方来。
:“请母亲安!儿子很好,您莫要过来,儿子怕吓着您。”
沅止颤颤巍巍向软花柔行礼问安,心中百般不愿她为自己难过。
:“傻小子……好端端的你逞什么能……。”
瞧他一身的鞭伤剑伤,血淋淋的染红了衣衫,这怎不叫人心痛!何况还是自己的亲儿子。
软花柔赶紧脱下自己的披风为他裹上,吩咐二楚与自己将沅止扶回了房。
而沅如水也是极其心疼的,只是为了家族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半盏茶功夫,便请来了无数儒医来为沅止诊治。
偏偏软花柔不让沅如水进屋,只吩咐了儒医赶紧前往屋中瞧病。
无奈之下只能在门外焦急的踱来踱去。
门外守着的嬷嬷瞧着不知如何是好的沅如水,不但没有半分理解他的苦衷,反而不满的嘀咕道:“公爷您也知道担心?既如此,何必重罚咱们的小将军,现在心疼有什么用。”
也不知嬷嬷是否有意说给沅如水听的,还是无意唠叨的说出了声儿?
反正此话正被沅如水听进了耳中,当下不悦,呵斥道:“放肆,小小奴仆竟敢在老夫面前妄言。”
嬷嬷不情愿的跪地行礼说道:“奴不过实话实说,还请公爷责罚。”
这嬷嬷乃是软花柔的心腹,更是陪嫁来的奴仆,从小伺候在其身侧无半点差错,也深受软花柔的信任,所以沅如水就算生气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你……你你,还敢顶嘴了。”
嬷嬷对沅家一片赤子之心,也是极其心疼沅止才说出这番话。
:“请公爷赐罪。”
好家伙,明明是这嬷嬷之过,却反而觉得被她给胁迫了似得,心中气恼,又不敢发作。
此时软花柔才从房中走了出来,不过神色薄怒,似乎还没有消气,瞪着沅如水,将嬷嬷唤起身来。
:“你罚了咱儿子,又在此训斥我的心腹,你到底还是嫌弃我们母子了。”
沅如水心急如焚,尤其是软花柔这番莫名其妙之言,说出口的话也不知道是故意气自己呢?还是气他。
他赶紧上前解释:“夫人你误会我了,一会儿再向你解释,眼下咱们儿子怎么样了?”
软花柔嗔怒的瞪了他一眼!叹息道:“还好,并没有内伤,养个半月余就好了。”
:“什么?我不过是抽了他几鞭子,怎的这么严重?还要修养这么些日子?”
此时软花柔也起了疑心,故在此确认道:“只是鞭刑?可止儿身上的剑伤刀伤是怎么一回事?”
沅如水大觉不妙,急匆匆就要闯入屋中问个究竟。
软花柔劲儿大,却也险些拦不住他。
好在此时,二楚带着几位儒医出了房门来,这才没有让这夫妻俩失态。
:“辛苦儒医了,不知我儿病况如何?”
:“多多修养,最好是静养,虽没有内伤,但外伤也重,养养总会好的。”
此时夫妻二人才放心,随即多赏了些银钱,礼貌的将儒医们送走才罢!
本来处罚沅止不是他本意,其实也是心疼他的,便想要去瞧瞧病床上的儿子,怎奈软花柔以静养为由将他堵了回去。
:“二楚,你好好照顾少公爷,必得寸步不离守着,不可有任何差池。”
:“是夫人。”
沅如水委屈的又被软花柔给瞪了一眼,觉得自责又内疚的情况下,也只能无奈跟着软花柔的后头前往内阁。
谁能想到沅如水在外面儿风光,却在府宅中十分惧内。
软花柔还没有发话,他便殷勤的又是捶背捏肩,又是端茶倒水的恭维
好话说了一大推,夫妻二人才又甜甜蜜蜜起来。
这少府府如今是安生了,可国相府却因刺杀一事忙的不可开交。
当玺润被刺杀一事查出与沅家无关之时,自己却怎么也不能相信。
蜀国上下的高手,他都一清二楚,也都认识,除了沅止,便没有任何百姓是在这几日,出入都城的可疑人。
:“当时少府大人打发了所有仆子不可靠近后院,唯独咱们安排去的细作可以轻易来去,如若是沅止小将军所为,似乎也不大可能。”
清二白回忆着当时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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