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少府府顶重要的人物,老太太身体微恙请了大夫来看诊,软花柔作为儿媳,再怎样也得来探望一番的。
而作为婆婆的老太太也不能找借口不见,故而做出一副官方笑容,将软花柔请进了厅中。
:“听闻母亲身体抱恙,儿媳特来问安,不知您今儿可觉得舒坦?”
老太太淡笑,抿了一口茶,方说道:“早起吃多了一些,不好消食,便请了儒医来看诊,这会儿已经好了很多了。”
软花柔不语,打量了老太太一番,此举虽会引得她不满,但她却不甘心放过老太太的任何举动。
瞧着她精神状态很好,面色红润,不像是不舒服的人,心中疑惑。
老太太此时赶紧淡笑着说道:“辛苦你来回的跑,今儿老身也乏了,你便回去休息着吧!”
软花柔陪笑一番,人家竟然已经撵客了,也不好强留,便欠礼退避。
只是院落中,瞧着语莺啼还在罚跪,心中好奇心起,与心腹仆子附耳说了一句,便偷偷暗查实情去了。
语莺啼瞧了软花柔悠哉悠哉走来,原以为她会看在自己这般田地的份上,跟自己说两句话,便赶紧恭敬向她拜礼。
可无论她做的再懂事温顺,知书达理,软花柔都不会正眼瞧她一眼。
还犹如一阵风一般,从她的身旁掠过。
语莺啼本身就脾气不好,也记仇,品行狭隘又善用手段,就算当前没有任何不满与作为,但心中已经将无视她的软花柔给恨进了心里。
何况这几个时辰跪下来,已经成了整个少府府的笑柄,颜面这东西已经丢尽,心态眼下已经崩塌,再不似以前那般温顺可人儿。
老太太依旧望着还在受罚的语莺啼,这丫头表面做的跟个小白兔似得,实则连她这个老人精都还看不穿,语莺啼的内心深处。
暗自嘀咕着:“不挫挫你的锐气,让你丢一丢颜面,以后如何掌控在老身手中,丫头,你可莫要怪老身心狠。”
思附完毕,语莺啼也同时晕厥了过去。
而此时,软花柔突觉老太太今儿的病来的异样,便转头往弗如院子踱去。
虽说弗如重伤卧床,但依老太太的性子,就算她快要死了,也会把她拽起来为自己诊病,竟然破天荒的请来了外边儿的大夫,必然有蹊跷。
只是大摇大摆踱至弗如卧房外,门口仆子赶紧行礼阻拦,理由无非是怕她过了病气,弗如重伤需静养这些话。
几个仆子虽是少府府佣人,但不是软花柔心腹,难免被收买,便招了招手,上来两个护卫,三下五除二的将门口仆子给赶至了一旁。
她急步踱屋,床榻上的一抹青影正藏于被褥之中。
若不见到本人,软花柔焉能放心。
欲踱步上前瞧瞧被褥里的人儿时,却先听她开口说话道:“是花柔夫人么?如今民身体不好,无法见礼,还望您恕罪。”
说完!弗如便猛烈咳嗽起来,身体由此颤抖不止。
这是弗如的声音,她自然听得出来,便赶紧附和的笑了笑。
:“无事无事,我就是担心你,故来瞧瞧,只要你没事就好,如若缺什么,尽管派人来向本夫人说,仆子有不听话的,你可自行打发,不必顾虑其他。”
弗如感激的连连恩谢,但却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似乎是怕软花柔看出什么一般。
此番多此一举,自然能引起她的怀疑,故而慢慢上前一步,轻轻揭开那蒙着脸颊的被褥。
弗如露着一抹无奈的苦笑,脸色煞白没有血色,怎的修养几日过去,还不见好,反而又严重了呢?
:“是否是府中休息的不好,瞧着你更憔悴了。”
弗如赶紧摇了摇头,本欲向她求救来着,怎奈老太太身边儿的心腹嬷嬷突然走了进来,向软花柔欠了欠礼说道:“夫人安好,我们老太太有要事相请。”
软花柔神色微变,方才还急匆匆遣客,这会儿又突然来叫,怪的很。
就在软花柔疑虑间,那心腹老嬷嬷不停的向弗如递眼色儿,像是警告又似威胁,使得弗如只好乖觉的老实起来。
便赶紧帮腔说道:“方才民也听闻老太太身体微恙,还请了儒医来问诊,是民之过,未能照顾好老太太,想必是旧疾又复发了,还望花柔夫人代民去瞧瞧。”
软花柔心中虽有疑虑,但也不好拒绝相见,何况这出大戏才刚刚开始,怎么能一开场,自己就退缩了,便应承着嘱咐了弗如几句,随即领着仆子匆匆而去。
待到语莺啼醒来,已过了半盏茶功夫。
如今望着老太太的神色,她不再觉得这是慈爱的,反而阴冷的可怕,似乎自己的小命随时会被她拿走一般。
此时的老太太不知语莺啼心里所想,便淡笑着慰问道:“丫头,可还有哪里不适?老身这样做,自有老身的道理,好孩子,你莫要怪老身。”
语莺啼虽憎恶老太太,但神色性格依旧保持着小白兔的模样。
赶紧露出一抹浅笑,附和道:“多谢老太太关怀,莺啼明白您的苦心,只要您莫嫌弃莺啼笨拙就好。”
祖孙二人就此“和好”,毕竟有互相利用的意思,此时闹掰,对所有人都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买卖。
瞧着语莺啼精神尚可,没有恍惚憔悴的模样。
这才笑说道:“方才老身请了软花柔来,特来与你商议,你可愿意跟随在少公爷身边儿伺候?”
语莺啼简直求之不得,哪里会有不答应,此刻都恨不得立马插上翅膀,飞奔至沅止身边儿呢!
随即见她激动的赶紧点头应是。
老太太也很满意她的答复,这才说道:“既知沅止身在何处,咱们也不能无所作为,年轻人嘛!在一起的日子长了,自然会生出情意,老身找个由头,让你去往沅止身边儿,只是路途可能辛苦一点儿。”
语莺啼此时一心只想伺候在沅止身旁,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她都没有放在心上,满心欢喜的接受着老太太的安排。
:“有辛苦必有回报,少公爷不是那无情的人,莺啼有信心能得到他的真心。”
老太太但笑不语,唤来仆子询问道:“软花柔可来了?”
仆子上前欠礼,赶紧回答。
:“已经到了客厅,才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一会儿只怕有些不耐烦了。”
老太太思虑片刻,随即吩咐语莺啼收拾一番去往大厅,自己则与仆子先赶往客厅见软花柔。
软花柔尽量做得孝顺贤妇模样,礼数没有半点差错。
只要少府府的好名声还在,她都不会大意半分,以免影响沅如水与沅止的仕途。
老太太微微抬手,示意软花柔落座,并仔细打量了一番软花柔的心绪,良久——才说道:“今儿匆匆叫你来,还是为了莺啼一事。”
软花柔尽量挤出一抹笑容,附和着:“母亲尽管吩咐,都是家里家外的亲戚,自然需得照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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