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弗如瞧见羽筝的这一刻,瞬间流下了眼泪,内心里的委屈在此时,根本就说不出口。
羽筝心疼万分,就要伸手拂去她额间的散发时,弗如条件反射的赶紧伸手就挡,露出一抹害怕恐惧的神色。
看着她这样的行为,羽筝自然明白了她这月余所遭受的所有毒打与折磨。
她流着眼泪,将弗如搂入怀中。
可弗如时好时坏,一会儿看着羽筝高兴的发笑,一会儿把羽筝当成外人,害怕挨打的蜷缩着,拒绝与羽筝靠近,甚至是哭着说曲伯为不要她了……。
同是被情所伤的二人,再次抱头痛苦,乘着弗如此时清醒,羽筝轻声告诉她:“阿如,曲伯为没有负你,他与啻家,也并没有联姻,你放心,今后谁敢与你抢丈夫,我便杀了她。”
此话一出,弗如有些激动的落泪,她再三向羽筝确认。
得到答案的她,开始是很高兴来着,脸上还挂着笑容,可是到后来,突然觉得羽筝变成了语莺啼的模样。
心神又不正常了起来,不但大哭着说语莺啼骗她,又缩在一团喝骂老太太痴心妄想,甚至不许羽筝再次靠近她。
被逼急了,还会拽起枕头向羽筝责打。
为了稳定弗如的心神,她想要控制弗如发疯,可谁知道,这丫头愣是不从,甚至越来越蜷缩在角落里,对羽筝大打出手。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被褥被弗如踢落在地,弗如的整个样子都印入羽筝的眼帘。
只见这丫头穿着已经断了袖子的短衫,唯一的一条亵裤还烂的只能遮住最要紧的地方,两条大腿伤痕累累,新伤加旧伤的没有一块好的皮肤。
还有那肚子上、胳膊上、脖颈上,旧伤疤痕已经灌了脓,新伤还血淋淋的挂在皮肤上流淌,整个被褥上全部是干的或没干的血迹。
只这一瞬间,整个屋子都似乎充满了血腥味儿。
羽筝此时再也绷不住的流下了眼泪,她赶紧瞧了瞧弗如身上所有的伤,感染流脓的伤口,已经发出臭味。
她红着双眸,突然掠过一丝杀气。
这样的眼神,吓的弗如再次疯了似得责打羽筝。
此次她没有躲,也没有强硬去控制她,任凭弗如在自己身上发泄。
羽筝知道,这都是自己的过错,如若不是自己来了都城复仇,如若不是她执意混进少府府,弗如也不会受如此屈辱。
她自责也羞愧,对弗如,也很多了几分心疼。
羽筝忍不住的向她问道:“阿如,是谁?是谁折磨你至此?你告诉我,我去杀了她,为你报仇。”
弗如此时只惊惧抱头痛苦着,她害怕提及在府里所受的一切。
见她如此痛苦,羽筝不再询问,面对弗如如此剧烈抗拒,她实在不忍,只能将其打晕。
她望着安睡的弗如,瞧着她身上的伤,竟都不敢触碰她,生怕伤口的疼痛,再次将她刺激的发疯。
羽筝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双眸中的怒火,就像一把把利剑,赤红的眼眸就像要吃人一般。
她猛然一拳击在床沿上,怒斥一句:“一群无耻王八蛋。”
大约半柱香过去,羽筝这才收敛了情绪,尽量克制的让自己平静下来。
思量片刻,赶紧将自己的外衫脱了下来,给弗如穿戴整齐。
也乘着此时,带着弗如匆匆赶往了自己的院落。
可怜门外的一众护卫,只能一动不动的、眼睁睁看着羽筝将弗如带走了。
当老太太身边儿的嬷嬷前来送饭菜时,这才发现弗如的卧房房门大开,几个护卫跟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都一眨不眨。
嬷嬷察觉不妥,赶紧进屋一看,果然弗如已经不见,惊惧的踱步至门外,推搡了一众护卫,却见他们摔倒在地也无法动弹。
毕竟是不会武功的人,她那里知道点穴一说,便赶紧惊慌失措的去寻老太太回禀。
可这会儿沅止正在与老太太说话,她不好打扰,只能着急的踱步在门外。
眼下只听老太太幽幽一笑,望着沅家这唯一一个出息的孩子。
说道:“方才莺啼还说巫女大人伤重,要去照拂照拂,可见她是个贤淑的,以后能留在你的身边儿,我也放心了。”
沅止只跟着附和的笑了笑,并没有发话。
反而语莺啼此时望着沅止的冷漠脸,简直是失望透顶。
老太太多人精似得人儿,自然看得出沅止对语莺啼无意。
便再次笑说着:“巫女大人毕竟重伤,不如就让莺啼前去照顾几日吧!也免得其他仆子粗笨,不会伺候人。”
沅止可比羽筝还来的不愿意,只要语莺啼突然来插一脚,那么他与羽筝就没有了独处的机会。
便赶紧婉转回绝道:“祖母您操心了,只是母亲方才还遣了两个仆子伺候在巫女大人跟前,也就不劳烦表妹来回的跑了,确实也太辛苦。”
老太太似有不悦,脸色觉得有些挂不住,这三回两回的都被沅止推了,自然有些失颜面
她不再搭理沅止,也不放他走,似乎是有意逼迫沅止同意一般。
可沅止也不是任人摆布的,也跟着赶紧喝茶享用点心,反正敌不动,我不动,看谁熬的过谁。
也正巧此时,老太太瞧着门外老嬷嬷急得踱来踱去的团团转,还频频向屋内张望。
当然,沅止也发现了这一点,故而才气定神闲的陪着老太太吃茶。
果不其然,等到了老太太先开了口。
:“老身乏了,你且去忙你自己的吧!”
沅止赶紧起身见礼,随即扭头就走了。
等到沅止走远,老嬷嬷这才匆匆跑上前去,焦急的向老太太回禀道:“弗如那丫头不见了。”
此话一出,语莺啼惊愕有些慌张,毕竟因为沅止与羽筝之事,她才向弗如发泄了一通。
此时被人救了出去,说出了什么不好的话,她必然会被问罪,甚至会被赶出少府府的。
老太太异常的冷静,瞧着语莺啼慌张如此!便呵斥仆子来警示她。
当然,她也不是傻子自然能明白老太太的深意,故而赶紧装起沉稳来。
良久!老太太这才向老嬷嬷吩咐道:“将弗如住过的屋子全部打扫一遍,恢复原样,老身倒要看看,谁敢在没有证据之前,敢来问罪老身。”
老嬷嬷会意,随即办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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